父子俩都是满腔怒火和郁闷，谁也没留手，打斗间，篁东的血滴在龟甲上，血脉相连，龟甲自发飘了起来。


    卜算之术被激发，篁东拦住要夺走龟甲的篁凌天，闭上眼，片刻后，他目光灼灼的问：“你还想不想为娘报仇了？”


    篁凌天怔住：“什么意思？”


    篁东收回龟甲告诉他：“鬼门门主没死！他还活着！”


    篁凌天眼中的绝望慢慢被仇恨代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篁东收回冲虚剑：“龟甲告诉我，鬼门门主活着，不但活着，两年内，他必然出现在人前，现在我问你，你这个样子，如何报仇？”


    篁凌天低头看自己已经萎缩到无法站立的双腿：“嚣张个屁，我可是你老子！”


    两年后，当首次复出的鬼门邪修揣着满满的恶意出现在临天门，就遇上了早有准备的临天门弟子，篁凌天被鬼门门主所伤的双腿藏在衣袍里，双手拄拐，行动丝毫不受影响，藏在拐杖中的双剑依旧不留情面的收割着大片性命。


    鬼门退了，东临国人也知道，在他们消沉的时候，临天门已经找到了方向。


    时光荏苒，眨眼就是五百年，五百年的时间，足够让被诅咒敲了蒙头一棍的人清醒过来。


    篁凌天的大嗓门时不时出现在门内，篁东也从当初那个神情严肃的少年，长成了温润的篁玄玉，临天门的门主，当世最年轻的化神尊者。


    临天门与鬼门，不死不休。


    在一个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日子里，卜天龟甲忽然自己跳了起来。


    篁东取出临天门收藏的女娲血——这是五百年前大战时，江婉收在龟甲里的。


    沾了女娲血，龟甲生出了灵性，这件事篁东谁也没说，包括篁凌天。


    他曾经在篁凌天丢给他的一大堆古籍中看到过，女娲族乃是守护苍生的神族，他们的血有这样的作用，一点也不奇怪，但有人丹的事情在前，他知道如果这个消息决不能泄露。


    西婺国那位尊贵的西帝陛下是如今世上最后一位女娲族，他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古籍上也提过，若是女娲族完全消失，苍生将面临的，只有毁灭。


    龟甲忽然自主激发，是为了什么？


    鬼门？还是女娲族？


    他在密室中算了一卦，微微发烫的龟甲告诉他——变数出现了！能够改变诅咒改变命运的变数，出现了！


    听到这个消息，篁凌天激动的差点失手拍碎了桌子。


    “在哪里？在哪里？既然是变数，得到它，就一定能完全毁了鬼门！杀了那该死的，鬼门门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人能说出鬼门门主的名字，连记忆也模糊了。


    篁东放下龟甲，表情有些奇怪：“在西婺国。”


    会不会，其实龟甲只是受到女娲血的牵引？


    带着这些不确定，篁东化身为收购材料的修士，出现在了西婺国。


    龟甲和卜算之术只能算出变数出现的大概方位和时间，于是他每天都摆着摊，等着那模糊的机缘。


    终于，某个明朗的下午，龟甲再次发烫，篁东看见了不远处踩着阳光而来的少女，他知道，变数就在那里。


    那少女，叫廉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