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张越可是用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丧尸的头颅本就极为脆弱,在张越的全力打击之下,一瞬间就被摧枯拉朽,直接崩碎开来。
浑浊的脑浆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出来,稀稀落落像是下了一场小型暴雨。
张越早有准备,快速后退,这些飞溅出来的肮脏东西,只在他的衣服前襟上落了几点。
而陈好人躲闪不及,丧尸的脑浆顷刻浇灌了全身,浑身上下都开始散发出一种极为难闻的腥臭味道。
其中几点脑浆,更是直接蹦进了陈好人大张着的嘴里。
陈好人脸色一僵,随后眉头都紧皱到一起,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吐的欲望充斥了整个大脑,不由得身子一弯,哇的一声将之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又一窝蜂地吐了出来。
张越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每个人成长所必须经历的一关。
陈好人大口喘着粗气,身子似乎都因为剧烈的呕吐而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野鬼。
“好好缓缓,适应这种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在战斗之中,更恶心的情况都很有可能发生,如果你以后还是这样容易呕吐,那就必死无疑,神仙都护不住你。”
张越温和一笑,拍了拍陈好人的肩膀,然后径直上前,一把将死去的丧尸尸体推倒,然后伸手探进破碎的车窗,将车门直接拧开。
然后张越毫不犹豫地将丧尸拖了出来,像扔垃圾一样嫌恶地扔在地上。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张越自言自语了一声,微一甩手,一道白光悄无痕迹地射出,直勾勾冲到丧尸的身上,转瞬间就将丧尸身上的材料掠夺一空。
“报告宿主,材料搜集完毕,共获得一级丧尸骨架一份,一级丧尸牙齿一份,一级丧尸毛发一份。”
张越微微点头,眉头轻轻跳了起来。
这个时候,悍马车微微一抖。
一个黑影瞬间从悍马车之中窜了出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张越。
张越一阵头皮发麻,毫不犹豫地就地一个打滚扑出好远。
他妈的,这车里面不止一只丧尸!
还有别的东西!
陈好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一手抓起先前的凳子腿,如临大敌。
那黑影没有停歇,动作出乎意料地迅速,从车厢之中扑出来后,轻盈落地一个转身,便再次跃动而起。
陈好人大惊失色。
这黑影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之前所应付的一般丧尸!
怎么办?
“跑!”
张越厉吼一声,双手在地上轻轻一撑,然后一跃而起,毫不犹豫地转身便逃。
服用感知增幅药剂之后,他的视力要比之前好上太多。
陈好人没有看清楚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张越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丧尸,那是一只成年藏獒!
藏獒这种东西,算得上是大型猛兽,作战风格剽悍勇猛,动如脱兔,势如雷霆,根本不是一般的丧尸所能比拟的。两只藏獒合作起来,甚至能够咬死一只成年的雪豹。
张越有足够把握对付丧尸,哪怕是一对二,一对三,甚至是一对十,他都毫不畏惧。
但是对上一只成年的藏獒,张越着实胆寒。
这只藏獒一点放过张越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威胁性的低吼,猛地窜出,直接跳到了悍马车顶上,将车顶都踩出了几分凹陷。
然后这只高原上的霸主,便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张越的身上,纵身跃起,旋风一样冲来。
张越猛一咬牙,眼神之中闪动起几分煞气,手掌顿时向下一沉,摸向腰间的手枪。
就算是你在高原上称王称霸,就算你能咬死雪豹吓退群狼,那老子就不信你能拦得住这颗枪子!
再敢追,一枪毙了你!
一阵腥风逼到张越身后。
有了更加灵敏的嗅觉,张越能够轻易地闻到这只藏獒嘴里散发的腥气。
这是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才会拥有的天然血腥气息。
张越心里一横,不再逃跑,猛地一个转身,手枪瞬间抽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向了这只凶狠藏獒。
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蓄势待发。
只要张越按下扳机,这只藏獒就得死!
但在张越即将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开枪。
一种神秘的第六感涌现,仿佛在说,这只凶狠的藏獒并没有危险。
这是感知增幅药剂的效果?他不仅仅全面加强了张越的五感,还增幅了他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直觉?
他扣住扳机的手指不由得微微一松。
藏獒已经冲到了张越身前,两只前爪势大力沉,直接拍击在张越的双肩之上。
张越在这冲击力下直接摔倒。
藏獒顺势而上,压在张越的身上,喷吐着腥气的大嘴朝着张越的脖子探了过来。
张越现在满心只想骂娘,什么狗屁的直觉,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
这下子,他要被这只藏獒咬死了!
没死在丧尸的手里,反而是死在了狗嘴里,这种死法,未免也有点儿太滑稽了吧?
那股腥臊气息越来越重,熏得张越都流出了眼泪。
他竭尽全力地挣扎着,但却根本动不了。藏獒的体重着实不一般,压在张越的身上,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张越几乎要窒息,喘不过气来。
闪烁着寒光如刀剑一般的牙齿,距离张越的脖子越来越近。
张越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这只藏獒通体乌黑,毛发茂盛,眼睛却很小,内里闪烁着食肉猛兽那种令人胆寒的冷光。
张越苦笑一声,微微闭上眼睛,瞑目等死。
至少被这只藏獒咬死了,不会变成像丧尸那样的行尸走肉,这是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
但那种脖颈被咬穿,血液往外奔流的感觉,却始终没有出现。
藏獒并没有用自己锋利的牙齿咬断张越的脖颈,而是吐出那粗大的舌头,在张越的脸上极为亲昵地舔了一下。
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