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张媛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厉声道：“为什么，现在外面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张越一下子放松下来，低头轻声道：“老姐你相信我，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张媛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什么理由？我告诉你，张越，你别想从我这里蒙混过关。如果你给不出合适的理由，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说着，张媛直接转身，冲着不远处的一名学生道：“小刘，先别处理尸体了。你去把沈坏，陈好人，江小面，李青衫，董大仙，王植，都叫过来。就说张越有事找他们。”


    那名学生立刻转身离开。


    张越一脸无奈之色，看着自己的姐姐，低声道：“老姐你这是干嘛？叫一帮人来公审我吗？”


    张媛冷冰冰地哼了一声，一点都不给张越好脸色看，低声道：“公审你算是轻的！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别想离开京师大学。我是你姐，我不能看着你去胡闹。”


    张越叹了口气，脸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把人都叫来也好，一次性把事情说个干净，张越就能够毫无顾忌地离开这里了。


    没多久，众人就都聚集到了张越这里，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散了开来，将张越围在中间。


    所有人都是一脸狐疑之色。


    “怎么了，老大，把我们都叫到这种地方？”


    陈好人第一个开口，一脸迷惑神色。


    没等张越开口，张媛就没好气地冷声道：“听听吧，你们老大，想一个人离开京师大学！”


    众人都是一片哗然。


    张越苦笑着看着几人，咳嗽一声，轻声开口，神色凝重道：“我要去宰掉何高集。之前的那次刺杀，就是何高集主谋的，如果任由他继续整下去，我担心他会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沈坏微微点头，应声道：“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我赞成。何高集那家伙，活着就是个祸害。”


    董大仙皱起眉头，有些犹疑地道：“如果杀了他，何家那边，会不会？”


    他欲言又止。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何家这尊庞然大物，是每个人都必须忌惮的存在。


    张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何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之后的报复肯定会如期而至。不过我已经和杨教授联系过了，陈家会保证你们所有人的安全。”


    “你们？”


    江小面重复了一句。他敏锐地意识到了张越话里的问题。


    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显然，这个你们，并不包括张越自己。


    张越微微点头，低声道：“你们不是凶手，陈家有理由保护你们。但是我不行，我是杀死何高集的人，陈家无论如何护不住我。所以，我必须离开，以免你们被殃及池鱼。”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已经明白，整件事情正在向一个无可挽回的方向前进着。


    何高集必须杀。


    张越也必须离开。


    京师大学已经不是能为张越提供庇护的地方。


    和何家比起来，京师大学的这点实力，实在是太脆弱了。


    突然，沈坏抬起头来，冷淡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道：“姓张的，我和你一起离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了沈坏的这句带头，江小面，陈好人，张媛，也都异口同声地开口道：“我也一起！”


    而李青衫，董大仙，王植则保持了沉默。


    他们和张越之前的关系，说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层，没理由为了张越放弃安全的生活，在丧尸环伺之中颠沛流离。


    张越脸上只剩下苦笑，心中不由得涌起几分暖意。


    即使是死路一条，也总有人愿意和他一起走。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他这辈子，就算是现在立刻死了，也算是值了。


    但感动归感动，张越不可能让这些人都跟着他去送死。


    当下，张越郑重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你们不能跟我走。”


    他的拒绝，并没能打消几人的决心。


    沈坏冷笑一声，道：“腿在我身上，我跟不跟着你，这由不得你。”


    其他几个人没有说话，但脸色坚硬如铁，显然也是一样的意思。


    张越再次摇头，脸色变得冰冷起来，厉声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只会拖累我!”


    他的声音变得极为尖刻，大声道：“我一个人能活的很好，和你们一起，你们就是一堆无用的废物和累赘！”


    陈好人一阵嗫嚅，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可是老大，你不会开车，我得和你一起去，这样你有什么事都方便撤退。风紧咱就开车扯呼。”


    他有些胆怯地看了张越一眼，轻声道：“老大，带上我一起呗。我是有点怕死，但跟你在一起，我也可以不怕死。”


    张越断然摇头，沉声道：“胖子，你别忘了，你来京城，不是为了陪我，而是为了找你的父亲。我这一走，再回到京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和我走了，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无法见到你父亲了！”


    陈好人泄气一般地低下头来，脸色极为沮丧。


    张越抬起手来，安慰地拍了拍陈好人的肩膀，低声道：“听话，你就在这里待着。我保证，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陈好人已经眼圈泛红。


    江小面抬起头来，急声道：“那我呢，老大，我是一个孤儿，也没什么亲人好找，留在京城没什么意义。我和你一起走吧。大兵和瑞瑞都跟着我呢，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张越皱起眉头，轻声劝道：“你也不能和我一起走。还记得实验室的那幅画像吗？江上舟先生应该就是老院长，小面你必须留在这里，才能慢慢摸清楚老院长当年的事情。这些东西，你一直耿耿于怀，难道愿意给你自己留下永远无法抹平的遗憾吗？”


    江小面一阵哑然。


    张越凑近江小面，从怀中掏出两份初级伏魔药剂，塞到江小面的手里，轻声道：“小面，这个东西你收着，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大兵和瑞瑞吃下去。这样，能保证他们对你忠心耿耿，永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