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建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


    到底把哪个女儿许配给王烨？


    别人家的女儿肯定是不行。自己亲兄弟的女儿也不行！


    只有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才可以！


    王老太太斜眼看了看王廷建说：“你不用想了，这件事只能让你嫡出的小女儿去！”


    王廷建的心中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


    他的小女儿，可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就是自己的长子，都没有她受宠！


    他怎么舍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到那么个天寒地冻的地方？


    王老夫人知道他舍不得，所以规劝道：“那个孩子毕竟也在我的身边长大，我也心疼她！可是你的膝下，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嫡女！你总不能用庶女打发人家吧？”


    王廷建嘴里发苦。他每一次想到王烨，心里面都有些发虚！


    他也认为，自己占据了王烨的家产。


    按照古人的观点，既然是要联姻，而且还是求抱大腿的联姻，那就只能让嫡出的女儿去。


    用一个庶出的女儿打发人家，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可是想想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又着实是舍不得。


    正在迟疑的时候，王老夫人又说：“你也不用太过忧心，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家的女儿。那个王烨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我们这样的手段，人家未必肯接。”


    王廷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无论如何，这一门亲戚，他们是赖不掉了。他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离开了自己的老母亲，王廷建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之中。


    他此时忧心忡忡，后花园的景色再美，也没有办法打动他。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听出了自己女儿的声音。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有心想探一探自己女儿的口风。


    等他转到一个亭子前。


    他看到了两个如花般娇艳的少女，正坐在亭子里面说笑。


    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小女儿王怜蓉。另外一个叫王寒蓉，是他庶出的女儿。


    在两个少女身边，还有几个丫鬟伺候着。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女儿，也都是侯府之中的正头主子。


    可是，两人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王怜蓉无论是身上的衣着，还是钗环首饰，无一不是上品！


    她身上那一身华贵，别说跟其他的大家闺秀比，就是跟皇宫中的公主郡主相比，那也是丝毫不差。


    而王寒蓉身上，则显得朴素很多。


    她身上的那一身，顶多能勉强撑起一个大家闺秀的排场。


    钗环首饰也是能省则省，戴上去的几件也看不出任何名贵之处。


    王寒蓉的母亲是王廷建的通房丫头，直到现在都不算王廷建的正式妾室，而且又早已经被打发到城外居住。


    如果不是当年，他的夫人身怀六甲实在身子不方便，而王廷建又多喝了几杯酒，这个女儿根本不会出生！


    所以，王寒蓉也就一直不受王廷建的重视。


    如果不是王寒蓉和王怜蓉两姐妹关系不错，王廷建可能都想不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


    这两个女儿，是他所有待嫁女儿之中，年纪最合适的。


    起初，在听到老夫人说要跟王烨联姻的时候，他最先想起的反倒是王寒蓉！


    把这个女儿送到那个苦寒之地，他倒是一点都不心疼。


    而且这个女儿的身份还勉强合适。


    通房丫头所生的女儿，究竟地位如何？还要看当家主母的意思。


    通房丫头是没有名分的，有些通房丫头所生的孩子，甚至都不会记入族谱之中，跟那些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也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当家主母好心，将那个通房丫头抬为妾室，或者将那个通房丫头所生的孩子，记在某个妾室的名下，这个孩子就能够进入族谱了！


    这个王寒蓉自小乖巧，颇得当家主母的喜欢，所以被记在了当家主母的名下。


    所以，她虽然是庶出的女儿，但是在名分上却是嫡女。如果硬是把她送给王烨联姻，也勉强说得过去！


    只不过，在古代的权贵看来，像这样把假嫡女送去联姻，那可是大大的不合适！


    现在，王廷建看着这两个女儿，他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我这个女儿素来乖巧，说不定，人家就会喜欢她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今天表现的就格外温柔起来。


    “爹爹来了！”


    见到自己的父亲大人到来，王怜蓉像一只小兔子一般跳了起来，她甚至没有给父亲行礼，就扑到了父亲的怀里。


    一边的王寒蓉则是规规矩矩的给王廷建行礼！


    王怜蓉速来受宠，有她在父母亲的身边，就连襄平侯府的世子，都会变成透明人。


    所以，通常这时，就是王寒蓉该告退的时候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今天王廷建居然格外温柔：“寒蓉也好久没和父亲说说话了，今天你就留下吧！”


    王寒蓉虽然惊讶，但她还是礼数周全的行了个礼，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王怜蓉则是大大咧咧的坐在父亲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王廷建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怜蓉如此不知礼数，搞不好嫁过去会怠慢了夫家。还是寒蓉更合适，看看她，这才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父女三人又谈笑了一会儿，王寒蓉一直扮演着听众的角色。除非有人问她，否则她绝不轻易开口。


    可是她每一次开口，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王廷建越发觉得，把寒蓉送过去，才是更好的选择！


    只不过，因为老母亲的关系，他要迂回一下。


    王怜蓉也不是全无城府，她看出自己的父亲有心事。


    于是，她便晃着父亲的胳膊问道：“爹爹，您今天有心事吗？怎么都不爱搭理女儿了？可是因为那个王烨的事情？”


    万州和王烨，可是时下京师之中最热门的话题。


    王怜蓉也知道，这个人能决定自家的命运，所以才有此问。


    王廷建就等着有人给自己转换话题呢。


    于是，他便笑着说：“爹爹能有什么心事？还不是你们两个丫头的婚姻大事？”


    听到父亲的话，王寒蓉感到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脚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