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考试前一个月,她辞了工,专心致志地复习,暗想也不至于太难看。
考试那几天,她也没有多紧张,说来也是好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场考试,她竟都轻松渡过。
初试成绩出来后,一度跌破了众人的眼镜,就连唐睿都难以置信。
她对着江欢默默得问了句:“不会是改错试卷了吧?”
江欢若有所思的点头,“真有可能,你这都能超国家线一百多分,早知道我也去试试了。对了,你要不要考虑调剂?我看你可以去博一把中海洋。”
唐睿摇头,“我看中了总校的免学费政策,而且导师补贴也还不错,起码不用出去兼职,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两年。”
江欢也没再多说,只是给了她一个拥抱。
那天晚上,梁晓琪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得烂醉如泥,唐睿和江欢在酒店服务员的催促下,凌晨3点爬墙出了学校。
唐睿站在围墙下,感嘆道:“大学也算圆满了,起码爬了围墙。”
江欢左顾右看拉着她往前跑,“圆满个屁,毕业证没了就只能圆寂了。”
唐睿想了想,“你是妖精,不用盗用高僧的魂归方式。”
江欢笑不可遏,“那我只能打回原形了。”
她们去酒吧将梁晓琪扶了出来,奈何又无处可去,索性将她扔在了沿河路的草坪上,她们便躺在一侧傻笑。
江欢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整条啤酒,她们便一边调侃一边喝酒,倒也自在,毫无形象可言。
半夜,梁晓琪醒来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她们什么也没问,梁晓琪什么也没说,但她们都心知肚明。
待到天边泛白,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她们不禁为之迷醉,阴差阳错欣赏了一片美轮美奂的场景。
回到宿舍,她们倒头就睡,一直到下午,她们纷纷被饿醒,又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饭后,江欢临时被叫走了,她们都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也都没有多问。
江欢一走,梁晓琪就蹲在路边哭的歇斯底里,唐睿只是在一旁轻拍着她的背嵴。
最后,她只说了句:“唐睿,我可能真的爱上一个人了,但他不爱我。”
唐睿悲从心来,忍不住泪如雨下,“没事,男人算什么,我们不稀罕。”
梁晓琪随即坐在了路边,蜷缩环抱着自己,“唐睿,其实我没想过会爱上他,没遇到他之前,我也懵懂无知,会喜欢像吴文俊那样的男生,干净优秀,可却没有痴迷。遇到他我才知道人真的会痴迷另一个人,他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会制造惊喜,浪漫……我也有过挣扎,毕竟他是江欢的爸爸,我们年龄差距不小,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用尽所有办法去得到他,终于和他在一起,这两年我真的很幸福,我本来以为会一直如此,可他却说从来没想过娶我,甚至没爱过我。”
说完,她失声笑了,却只有嘲讽,唐睿静默无言,只是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原是我主动送上门的,怪不得人家,只怪我爱错了人。可是,唐睿,如果他那样对我百般体贴,甚至纵容爱护都不算爱,那怎样才能证明爱一个人?”
唐睿只顾摇头,“我不知道,晓琪,对于爱情,或许我们一样绝望。”
于是,那天晚上在街头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两个女生抱头痛哭,不时又大笑不止。
路人却不知她们都失去了最爱的人。
复试完后,沈秀极力要求她回家,她不得已还是顺从了下来。
近两年,沈秀越发孩子气,对她也越来越依赖,每每买菜也要她作陪。
只是,唐国强的工厂很是繁忙,她每天几乎从早忙到晚。
但睡前,她依旧会莫名的悲从心来,也会彻夜难眠。
这样的日子不记得持续了多久,失眠总也治不好,尝试过许多办法,然而毫无作用。
有时,沈秀甚至没有时间去做饭,只能去饭店点上几个菜凑合。
唐国强对此多次表示过不满,沈秀也无能为力,唐国强却指着她,说:“这个人是干什么?这是死的吗?她不可以做?”
沈秀申辩道:“睿睿每天从早忙到晚,已经很累了,而且她哪里会做菜。”
唐国强语气不满,说:“不会不知道学?以后嫁人了谁给她做饭?”
沈秀不再与唐国强争辩,也知他是劳累所致,心情不佳,便让唐睿去饭店点菜。
唐睿走出家门的瞬间,泪水纵横,她不知道自己的归所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港湾在何处,原来,家并不是她的庇护所。
那一刻,唐睿感到了深深的孤独,温暖和光亮不再,她只能独自在黑暗里前行。
她悲从心来,躲在废弃的角落里哭的声嘶力竭。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她这些无法说出口的苦痛,她独立于这个时间,却又抛弃了这个世界,无处容身。
回到家,唐睿又一次被唐国强尖锐的语句刺痛,但这么多年她已然习惯,只是默默做着手里的活,惘若未闻。
唐睿在家待到了五月中旬,春季一过,订单便逐渐少了起来。
她藉口导师提前让她去做实验,便收拾了行李要走。
沈秀一心强调,学业比较重要,也不作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