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俊却笑了,“嗯,不过闭着眼睛也看不见。”
唐睿一阵难为情,“你……我去洗一洗。”
吴文俊再次将她搂了过去,“骗你的,一点也不丑。”
唐睿在他胸前蹭了蹭,将眼泪擦在他衣服上,“这下干净了。”
吴文俊竟没有生气,轻声笑着说:“明天你洗。”
唐睿暗自后悔,简直自掘坟墓,便气恼地在他背后给了一拳,却像是棉花般软软地落了下来。
吴文俊嘆气一声,说:“怎么这么傻?明明是我做错了事,你折磨自己,是不是一晚没睡?”
唐睿摇头,“睡了。”
半响,他又说:“我开始真的很怕你不相信我,一直在等机会解释,但当你问出口那一刻我就确信你没有怀疑过我。我倒是希望你能兴师问罪,骂也好,质问也好,可你就是什么都不说,让我觉得解释好像是多余的。但我又知道,你越是若无其事,就越是难过,我就越气自己。”
他的语气分明带着委屈和自责,唐睿却只觉心疼,像是被人揪成了团般钝钝地疼。
她紧紧抱着他,不自觉带了哭腔,“别怪自己,我不怪你,真的,你这样我比昨晚难受多了,早知道就不问了。”
吴文俊愣了几秒,随即又放开她,毫不避让地直视着她,黑亮的眼睛太过深邃,直击人心,
他说:“唐睿,你得承认,你爱我。”
这句话很轻,可又很清晰,吴文俊从不叫她的叠名,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这样唤她,唐睿,唐睿,舌尖百转千回,偏偏令她心动不已。
唐睿红着脸顿在原地,她曾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依赖,可她真的爱上吴文俊了吗?
她无从得知。
他又说:“以前我不懂什么是爱,直到方才,我才意识到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胜过爱自己,那应该就是爱。我还是那句话多思无益,我也确定我爱你,不需要去推敲验证,你只要知道就好。”
明明这样煽情的一段话偏偏被他说成了论证题,唐睿心下无奈,“老大,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么?非得说得一板一眼,一点气氛都没有。”
吴文俊却附在她耳边说:“我更喜欢用行动表明心迹。”
说完,他手下横抱着她便往卧室走。
在他宽衣解带时,唐睿抽空问道:“老大,你是怎么发现的?”
吴文俊抓过她的手放在衬衣衣襟以作示意,唐睿慢慢替他解着纽扣,好在这次很顺畅。
他倾身与她相贴,相拥躺在床上,手下不断燎原,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垃圾桶里的毛巾,你不会无端乱扔;房间明显清扫了一遍,深夜不睡觉肯定有事;昨晚我隐约听到你问:以为你是谁,明显是试探;今天在办公室,你犹豫不决,坐实了心里有事;下午说话心不在焉,明显在掩盖情绪;我只需要问昨晚谁送我回来,大概就能猜到。”
唐睿轻轻嘆息,“老大,你这法学没白学,应该转业去司法机关。”
“你看见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照顾你,嗯……别问……”
“嗯,我要调迁了。”
“调去哪?远么?”
“很近,回a市。”
“怪不得你最近几个月总是有假期,你怎么不早说?”
“我怕你空欢喜一场,想等确定再告诉你。”
“那你可以每天回家了?”
“嗯。”
“什么时候?”
“等文书下来,大概一个月。”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挑家具,一起布置……”
“嗯,新房的钥匙你记得拿上。”
“老大,我们也要变成房奴了么?”
“嗯,我们尽快还完。”
“本来不想买房子,结果还是逃不过这个套路。”
“这几年是会苦一点,但我想靠自己,可能要委屈你。”
“不委屈,有房子也好,起码不用流离失所,以后我们就有家了。”
“你不问问我们要还多久?也不问问新工作待遇?”
“我不在乎这些,你知道我并不想大富大贵,只要你健康开心就好。”
“唐睿,我真的好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老大,你葫芦里写的远离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猜到了?”
“你前后矛盾,一下说要早点认识我,一下又说要远离我。”
“如果早点认识你,我就不会远离你了。”
“那你为什么后面也远离我?”
“有么?”
“你都没联繫过我。”
“你也没联繫我。”
“……所以,是我的错?”
“嗯,差不多。”
“不是应该男生主动么?”
吴文俊突然躺了下来,搂过她迟迟不回答。
半响,吴文俊说:“其实,是我没自信把你从当时的情绪拉出来,你当时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你只在乎他,这样的感情让我望而却步,我从来不知道爱情可以那么强烈。后来,我才开始明白,你们之间还有亲情,友情,不只是爱情那么纯粹。再次重逢,我发现远离了两年,还是轻易被你牵动了情绪。你放弃好的学校我怒其不争,你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我又担心,还是那么烦人,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