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胤踏进院子里的时候,便已经全神贯注,警惕的查看四周了。
当他环视一番下来,没有发生任何异样的时候,就看见前面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唐胤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双眼吃惊的睁大。
“阿蕴。”
唐胤喊了一声浑身脏兮兮的年轻人。
裴蕴走出门槛,站在台阶上,有些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他的身上,衣袂随风飘动。
他站在台阶上,有些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听见唐胤的声音,像是才回过魂来一样,缓缓的抬头,对上唐胤那双充满担心的双眼。
裴蕴的眼中毫无生气,毫无波澜,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任何的涟漪。
他看着唐胤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一样,异常冷血。
唐胤当即感觉到不妙。
他连忙开口,“阿蕴,你父亲母亲很担心你,你快随我回去。”
裴蕴闻言,抬起脚步,缓缓的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向唐胤。
唐胤看着呆滞如木偶走过来的裴蕴就深感不妙。
裴蕴走一步,唐胤就往后退一步。
“阿蕴!”
唐胤叫他的名字。
裴蕴似乎没听见。
“阿蕴!”
唐胤再次叫了一声裴蕴的名字。
裴蕴似乎还是没有听见。
“裴蕴!”
随着唐胤喊的这一声,裴蕴动了。
他的身形非常快,快的只剩下一道残影。
从他脚下的位置一点而飞出去,直直的逼向唐胤。
唐胤眉头一皱。
裴蕴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清楚的看见裴蕴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锋利的灵剑,剑尖对着他。
裴蕴这是又失去控制了。
唐胤不敢伤害裴蕴,随意没有下狠手。
但是裴蕴不一样。
他现在失去了理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听屋里面的那个人的。
那个人要他做什么,他就一定得做什么,而且,他对于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一概不知。
都是他自己的身体在做的。
“裴蕴,你醒醒!”
唐胤擒住裴蕴的双手,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上,让裴蕴猛地单脚跪了下去。
裴蕴吃痛,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他双眼猩红,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匹被惹怒了的正在暴怒当中的野兽,只要一找到机会,就立即绝地反击。
他用尽全身立即都在挣扎,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他师傅的双手。
“啊——”
裴蕴像是在遭受着什么痛苦,忽然朝天大吼起来。
“裴蕴!”
唐胤低头看向自己的秦川弟子,眉头紧紧皱着。
自己徒弟这个样子,他身为师傅,定然是很不好受的。
“裴蕴,你醒醒!”
裴蕴用尽力气刚要站起来,又被唐胤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上,让他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哪怕唐胤怎么喊裴蕴的名字,裴蕴都像是没有听到,甚至没有感受到什么一样,一直在疯狂的嘶吼。
唐胤无可奈何,最能道,“阿蕴,我带你回去,你老祖宗一定可以救你的。”
唐胤一手抓住裴蕴的双手,一手伸出去,凝起灵力,一个泛着光芒的捆锁就出现在手心上。
唐胤将焦躁不安,正在发狂的裴蕴捆住双手,拉他起来就要走向门口,忽然一道强大的灵力从屋里面传出来,直逼院子里的两个人。
唐胤猛地将裴蕴推出去,然后自己往后面一躲,才堪堪的躲开来自身后的那一道强大到令人忌惮的灵力。
唐胤站稳了脚步,转身看向门口。
就看见那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浅青色的衣袍,腰间挂着一块青玉,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晃荡起来。
他一头长发落在背后,长达腰间,微风吹过,吹拂起他的几缕发丝,飘在脸颊旁。
俊美的面容上是淡淡的笑意。
这一副场景,就像是一副已经描摹好的画一样,吸人眼球。
“果真是你!”
唐胤看见这张年轻的脸庞时,心里的怒火路基蹭蹭的爬了上来。
他现在脑海中浮现出,当日他无故来到唐府,挑拨他与席穗的关系。
而就在不久前,就是因为他,席穗才会离开。
这个人,他唐胤杀定了。
清叶站在台阶上,双手放在背后,面上带着隐隐的笑。
笑起来如同桃花开一般,炫目灿烂。
“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清叶的声音像是潺潺春水,嗓音令人感到舒服。
他说完,抬步走下台阶。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唐胤双眼微眯,谨慎的看着我眼前的这个一言一行都显得十分云淡风轻的年轻男子。
从上次见面到这次见面,他一直都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十分神秘莫测。
现在他站在年轻人的身前,便有一种感觉,令人恐惧的感觉。
多年的修炼经验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十分不简单,是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但是那又如何?
眼前的人是杀了自己妻子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是得报仇的!
“目的?”清叶慢悠慢悠的走到院子里的桌椅前,坐在椅子上,满满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他像是在思考,还是不想那么快回答。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桌子上的水。
那壶中的水不知是多久之前泡的了,但是清叶不介意。
因为他现在没什么可介意的了。
不多时,他喝下一口水,才慢慢道,“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虽然我已经说过了,但是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清叶抬眸,看向唐胤,“我想要四方大洲生灵涂炭,所以一切能够让四方大洲遭遇祸事的可能,我都会去做。”
“那你为何要对阿蕴下手?”唐胤面上是怒不可遏,“他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而且素来与你毫无恩怨,你对他下手做什么?”
清叶感到好笑的挑了挑眉,“你大概是没听懂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能让一个人痛苦,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清叶理了理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放在背后,呼出一口气道,“既然想让四方大洲生灵涂炭,让你们痛苦是在所难免的。但是我的大业尚未完成,自然得对你们下手的。”
“我都不好过,凭什么你们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