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闻言眼睛一亮,徐氏却是不屑的轻哼一声。
南安最终也未去侧园见南烟,但心中已是万分欣喜,入夜时,脸上竟是带上几分满足的笑意。
翌日,她早早起身去送兄长南徐入学,却不再因未入读石鼓书院之事哭闹,待送离南徐后,她一时未走,而是候在门前,果不多时便听得长姐的声音遥遥传来。
“孟养,你日后可再不得睡懒觉了,今日是报导第一天,你若再迟些起来,我就迟到了。”
南烟着一袭素色长袍,作男子装扮,越过转角大步朝南府大门走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催促身后奴僕跟上,观语气似与那奴僕十分亲呢。
南安抿着小嘴,眼眸微垂,却又忍不住朝如今作男子装扮的长姐看去,待长姐离的近了,她却扭捏的依旧不作声,只是任凭身旁奴僕如何拉扯也不离去。
南烟离大门近了,亦看见闷头立在门侧的南安,她昨日候了这小姑娘一日未见身影,却也不恼,此时只是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心中想着,南安多可爱啊!像只软糯的小糰子。
这时,南府大门外,刘伯已经驾着马车等候多时,见南烟与孟养出现,不由的厉声道:“孟养!你日后若是再晚起,可别怪刘伯我不客气了。”
孟养闻言身子微微愣住,似乎生怕刘伯一马鞭抽来,南烟便收回与南安对视的目光,伸手去抓孟养胳膊,凑近轻声安抚道:“走吧,日后我亲自去叫你起来,你不用怕。”
南烟有丫鬟景儿叫起,却无人去叫孟养,他一时大意,便睡了过去,如此,必定得快马加鞭才能及时赶到书院了。
刘伯急,南烟与孟养也有些急,皆行迹匆忙的离去。
南安紧紧盯着南烟抓着孟养胳膊的手,眉头皱起,小脸一鼓,见长姐再不理会她,突然生了怒意。待马车离去,她哼了一声,再不用身旁奴僕提示,迈开小腿蹬蹬蹬朝东苑走去。
……
石鼓书院
南烟因心急便再顾不得举止从马车跳下,刘伯唉了一声,却见身旁人影一闪,孟养亦提着个小包裹身形矫捷的跳下马车。
这两人……举止跳脱,像个猴子似的。
待赶在早课前进入书院,昨日的监管夫子已等候多时,南烟与孟养分离后,被监管夫子带去了自己的班级,位置安排在俞宗衍身旁,身后则是冯希臣。
这位置是监管夫子特意安排的,昨日南烟的试捲成绩不错,是颗好苗子,俞宗衍性情温和,南烟又与他出身相近,拜託他暂且照看这名新生正是不错。
南烟初入书院,正是忐忑之际,因此课堂上未左顾右盼,只紧张的习书听夫子讲解,待课后,她方才发现身旁之人正是昨日见着的那两名少年。
此时,她已没了昨日初见俞宗衍的忐忑,只压低了声音道:“兄台你好,我名唤南学,不知你姓名?”
“俞宗衍。”
俞宗衍假作不知她女儿之身,只守礼的回了一句。
南烟颔首,与他交流几句,又转身看向身后的冯希臣,“不知兄台…”
“他叫冯希臣。”
马树乔挺着个大肚子走近,他如今是来与这铁板钉钉的倒数第一名打交道的,毕竟日后他两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便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于是对南烟格外热情,“他是书院中我们这一级的第一名,你旁边这个第二名,皆十分有才学。”
“我叫马树乔,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南烟笑着回道:“我叫南学。”
她一笑,双眸稍弯,如同新月般疏朗清澈。
马树乔看的入了迷,待反应过来后,见她依旧笑脸盈盈,态度温和,不似其余初次与他相见的少年人般上下打量他微胖的身形,他心中顺畅,却也不自觉的收了微凸的肚子,颔着肚子凑近去看她那一张俊美无暇的小脸。
南烟被他凑近盯着,不自觉微微颔起下颌缩肩朝后仰去,被马树乔这般盯着,她窘迫而羞涩,亦怕被他看出女子之身。
她不停后仰,挨着身旁的俞宗衍,俞宗衍稍愣,却未推开她,只是稍稍转了目光,假作看向窗外,耳朵却依旧听着身旁两人对话。
南烟身形瘦削,模样俊美,举止温和可爱,无论嗓音压的再低,女气却是掩不住的,正是坐实了她似个兔儿爷。
而昨日还担心这兔儿爷看上自己的马树乔此时却是大手一拍,亲呢的摸向南烟瘦削单薄的肩头,将她朝自己挪了挪,道:“你是新来的罢,那我便嘱咐你几句。”
南烟闻言咬着唇瓣颔首,神情郑重的听着。
马树乔却挑了挑眉,看向俞宗衍与冯希臣,随后再次凑近南烟,低声道:“你身旁坐了两尊大佛,日后考试时,你随意瞅上一眼,成绩定不会差。”
他看南烟这小兔儿爷十分顺眼,因此肚量甚大的告诉了南烟诀窍,亦大度的做好了自己仍是倒数第一名的准备。
南烟闻言,细小的眉头稍稍蹙起,思索片刻后,乖巧的朝马树乔道谢,“南学在此多谢兄台提醒。”
炳熙虽嘱咐她尽可做自己喜欢之事,行事再不用约束。她却在炳熙离去后,担起西苑主人的作态,又记挂着南徐亦在书院就读,不欲丢南徐的脸,因此行事举止愈发规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