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是第一,我不在追究孟养嘴风不严之事,若我是第一……”
他话语顿住,看着南烟因午睡初醒而异常红润的面色,眸色陡然转暗,咬牙道:“你应下马树乔之约,去那望楼喝花酒。”
这半年,马树乔时常约南烟同赴望楼,南烟躲他们这些臭男人还来不及怎会同去喝花酒!
南烟多次拒绝,为防止被年少冲动的少年纠缠,不仅上下学由孟养陪伴,即便是课间的短暂休息时间,孟养也会如同一只猴子般蹲在课室外,若有人对南烟动手动脚占便宜,便立即跑出书院去叫了人来将少年痛打一顿。
实则,石鼓书院有护卫队,孟养寻的帮手是进不来的,只是因着冯希臣的缘故,闫罗几次三番放任孟养带人进书院痛殴占南烟便宜的少年。
年前,南烟在石鼓书院放榜时高声宣布自己性别男爱好女,可这半年只见她与那孟养形影不离,举止亲呢,没见她同女子走近。
因此,她与孟养的流言俞传俞烈,有那好事者还曾主动去找孟养麻烦。
冯希臣并非与书院中那些举止浮浪的少年一般对这女气颇重的南学有那龌龊心思,相反,每当南学露出女态时他皆十分厌烦,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因此当提及赌约一事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让南学随了那马树乔的意,去喝花酒,见一见她喜好的性子温婉的姑娘!
南烟迟疑,凑近了小声道:“当日之事不是孟养说的,你本便不该追究他责任。”
如今书院众人皆信了那一套冯希臣生母出自落魄书香世家的说辞,她不知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当日她与孟养皆是听的清清楚楚,冯希臣也未曾反驳。
其中真假,南烟不知,但冯希臣既然想要一位出生良好的生母,那南烟便随了他的意,此时,她压低了声音,再次强调:“若孟养真的嘴风不严泄露了那事…”
她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是他主子,他有什么错,我来承担责任,我曾起誓,若泄事不得好死。”
“这么毒的誓言,你真敢说。”
冯希臣听她如此维护孟养,心中不悦。
俞宗衍亦不喜她这般嘴无遮拦,“南学,什么死不死的,只是小事罢了,你二人何必纠结如此。”
冯希臣靠在椅背上,微微侧过头去,看着守在屋外的孟养,这人与他的主子不同,半年来个头长的高,已压了南烟大半个头。
“那你说,你想赌什么?”
南烟沉思,“我输了,我应下马树乔之约,你若输了,那你也要应下他的邀请。”
近来,马树乔待冯希臣倒是客气起来,邀请南烟、俞宗衍时也会顺道意思意思邀请冯希臣。
冯希臣每次都是冷着脸拒绝,看的出来,他不喜与马树乔为伍,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什么从红楼调过来的姑娘。
“就这?”
冯希臣摩了摩方才按压南烟眉心的手指,心中略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嗯?”
俞宗衍突然插话,道:“你们若……若是都输了呢?”
他不喜南烟因这丙级第一与冯希臣走的过近而忽略自己,提出另一种可能,道:“若我是丙级第一,你二人都输了那要如何?”
冯希臣眉眼微挑,看着面色不甚自然的俞宗衍。
南烟却是将他这话听了进去,道:“若是这般,那我与冯兄同去望楼喝花酒。”
闻言,俞宗衍皱了眉头,似乎有些失望,他喃喃低声道:“若是如此,那我也是要去的,我总得看着你才行。”
马树乔是个耳朵尖的,听到‘喝花酒’三字立即凑了过来,“怎么,终于心动了,要同我去喝花酒?”
话落,他又低头去看南烟,问道:“南学,你是不是偷用了家中堂妹的胭脂水粉,怎的脸这般红,还有你这唇也像是染了蜜似的。”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碰南烟的脸唇。
南烟身子后仰躲避,靠在了俞宗衍身上,冯希臣亦立即伸手紧紧握住马树乔作乱的手,斥道:“马树乔,你好男风这事,家中可是知晓,若不知晓,那我便不嫌麻烦告知你父母如何?”
“猥亵欺辱同门,这六个字我便送给你父母了。”
马树乔讪讪的收回手来,但如今冯希臣不知为何搭上了护卫队首领闫罗,闫罗可是出自羽林军,有官职在身,他不好招惹冯希臣,只得哼了一声,道:“你这话怎的说的这般难听?我不就是问一问吗?”
“南学,你也是,来书院读书你还打扮个什么劲啊!”
冯希臣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见她仍旧靠在俞宗衍身上,眉头突的压低,斥道:“你还不起来是做什么?俞兄的胸膛便这般舒适。”
他言语讽刺,南烟亦是清醒过来立即起身,随即气怒的拍着桌子澄清道:“马树乔,谁说我偷用姑娘的胭脂水粉了,我这是午睡方醒,日头又高热出来的。”
“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马树乔嘟囔着,目光落在南烟纤细的身段上,也有些气,“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便不能多吃点吗?这半年,就没见你长个子,反倒是你那家僕孟养个头倒是蹭蹭蹭的长,你看看你如今瘦成什么样子了,轻飘飘的跟个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