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往认识的少年,偶然见着便一道来了这吃饭。”
“男的啊。”
马树乔酸的不行,偷摸看了眼坐在一旁神色颓唐的俞宗衍,道:“不想南烟除去我们这些往日同门,还有其它相识的少年,朋友真挺多的。既是与你相识,那他是哪家的公子啊,多大了?”
马树乔开始打探臆想中的情敌,南烟犹疑一瞬,应道:“十一岁左右,长安城人士。”
她怕马树乔继续追问,立即道:“其实不太熟,只是偶然认识。”
十一岁?小屁孩一个,马树乔放下心来,开始同南烟说笑。
夜深
一行人分离,俞宗衍与马树乔皆有相送之意,但南烟是偷摸熘出来的,回去时也得小心翼翼,便未让两人相送。
这般,半路上却是碰见了周时生与季仲。
见着周时生时,南烟有些恍惚,她总觉得周时生这人一天一个样,长的实在是快。
她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在孟养的搀扶下凑近周时生,低喃道:“周时生?我方才一时又没认出你来,你长的真是快啊。”
她比了比周时生的身高,道:“怎么看着比两月前又高了点?不像我……我今年便没怎么长过个头。”
南烟眉头轻轻皱着,脸色绯红,身上带着酒气,她离周时生近,若不是孟养搀扶着,那张脸都快贴到周时生脸上了。
这人似乎醉的不清?
周时生皱眉嫌弃的退后两步,不想南烟却是一伸手紧紧抓住他双肩,将下颌靠在他黑乎乎的头顶上,得意道:“但你长的再快,我也还是比你高。”
闻言,周时生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伸手抓着南烟下颌挪到一旁,斥道:“你醉了。”
“我没醉。”
南烟双手负在身后,低头认真的看向周时生,竟是开始讨起生辰贺礼来了,“今日我生辰,收到了许多礼物,很是开心。你呢?可有准备贺礼给我。”
她满嘴的酒气喷在周时生脸上,周时生抬头看着这个日后不是做他母亲便是做他嫂子的少女,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
周时生不应,南烟竟是开始耍起酒疯来了,只她醉酒闹事也没什么力度,只是一味的捏着周时生宽大的袖口不让他走。
季仲见此上前一步欲拉开南烟,今夜周时生有要事做可不能陪着这醉鬼浪费时间。
正逢此时,夜空突然绽开大片灿烂夺目的烟花,很是耀眼。
南烟便松开手,在孟养的搀扶下仰头呆呆的看着夜空中的烟火。
周时生负手于后,他上前一步走道南烟身旁与她并肩而立,看了痴呆的南烟一眼,平铺直叙道:“这便是我准备给你的生辰贺礼。”
季仲听了噗嗤一笑,周时生这是在捉弄南烟呢,他一直伴在周时生左右,何曾见过他吩咐人去准备烟火。
南烟依旧痴痴的望着烟火未回过神来,周时生却是听得季仲的笑声回头阴郁的看了他一眼。
季仲心下一凛,忙收整好脸上表情。
南烟突然一瘪嘴,毫不留情道:“我不喜欢这个礼物。”
烟火虽是灿烂,但亦消逝,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周时生面上神色十分平淡,只嘴唇紧紧抿住,似乎有些置气,“那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日后寻来送你。”
南烟忽然挣脱开孟养的搀扶,倒在周时生身上,周时生脚下用力,稳住身形,便听得南烟口齿不清的哭诉道:“我想要很多爱,我还想要母亲,你能给我吗?”
她今日盛装打扮,很是漂亮,离的这般近,周时生不仅能闻着她身上的酒味还能闻着隐约的薰香味。
只是听得南烟的低喃,他还是忍不住轻嗤出声,“没出息,我说过的话你终是未放在心上。”
在周时生看来,只要手握权势,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
南烟便是太弱,才会在书院被人设计赶离,在南府遭受欺辱,甚至被一只狗给拿捏住。
南烟听见周时生的训斥,勉力支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不满道:“我怎么便没出息了,我在石鼓书院成绩可是不错,能稳入前三呢,母亲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夸我。”
她似醉非醉,用力握住周时生双肩,沉声发问,“周时生,我让你帮我寻我母亲的消息,你可有何收穫?”
周时生沉眉不悦,他令人去打探炳熙,但什么消息都未得到,这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或许真的死了?
南烟见他这般,吸了吸鼻子,道:“你说我没出息,我看你才是,你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吗?”
周时生似乎被她这话给气着了,一把打开她放在双肩上的手,道:“你醉了,回府休息。”
季仲在一旁见着好奇,周时生这人少年老成,性子十分稳重,不会轻易泄露情绪,不想此时却是被南烟简单几句激的情绪外露。
只是南烟是醉鬼,那孟养又是不成气的,倒也没什么好隐藏压抑的。
“是得回去了。”
南烟伸手去抓孟养的胳膊,借着他的力道支起酸软无力的身子,她凑近周时生,嘆气道:“日后若是没有母亲的下落,你便不要来南府寻我了,你说我没出息,我看你才是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