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臣身子微怔,目光紧攥着南烟,观那模样竟似当真。
南烟见势不对,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惊慌起来,在冯希臣五指微动,似有动作时她猛的松开手,退后两步,冷淡道:“我开玩笑的,你莫要当真。”
被如此戏弄,冯希臣目光沉了下来,他目光紧攥着南烟,缓声道:“最好不要有下次。”
南烟被他这模样吓着,死死抿住唇瓣,转身便走。
但她平白被人数落一通终是气不过,她再次转身疾步朝冯希臣走近,待离的近了,她猛的合拢纸伞,以伞尖迅速朝他插去。
她的伞是特意打造的,伞尖被摩的十分尖锐。
她动作快,冯希臣似未反应过来,呆立着不动,见此,她只好收力,朝一旁的白马屁股插去。
白马吃痛,扬首嘶鸣一声,转个身朝远处跑了。
如今日头正高,南烟重新打开伞遮住日光,看着冯希臣道:“你入朝后新搬了家,离此地甚远,走回去恐要费半个时辰,如今日头正高,着心染上热气。”
至此,她脸上带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得意,微仰着下颌道:“我说不过你,你如何看我与孟养我无法阻止,但你打不过我。”
说完,她再不理会,转身离去。待离的远了,她这才低头,摩擦着方才挠过冯希臣掌心的手指。
冯希臣从文,可方才他掌心的茧子却似习武所至?只是方才南烟试探他时,他却没有习武之人的反应!这有些奇怪!也不知是笃定南烟不会伤他,还是有恃无恐。
第29章
南府外
席秀身着劲装,将头上草帽朝下压了压,径直上前,对守在门前的两名高壮守卫道:“我要见你家大小姐。”
两名守卫闻言,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人见席秀年岁尚少,听声音是女子,却作男子打扮,一身破烂,不由得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家小姐?”
“我是你家小姐旧友,路过长安来见她一面。”
她语气甚笃,守卫闻言,商议后派一人进府禀报。
不久,大门打开,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出现,这人打量席秀一番,道:“姑娘请进,我家小姐正等着你呢。”
席秀松了一口气,正要踏门而入,忽的后背一寒,想起清晨时分偷袭她的那几人。
她初到长安,无仇无怨,怎的才一入城便遭到人偷袭。
这时,席秀想起炳熙曾经说过的话,身子一抖,看那管事的目光便不同了。
想到这,她默默收回脚,看了眼身后的青天白日方感安心。她道:“我便不进去了,急着赶路,让你家小姐出来见我一面便可。”
管事闻言,只得回身去寻人。
不多时,他带着一名绯衣少女前来,那少女约莫十二岁,面容尚且稚嫩。她似乎是午睡方醒,眼睑微肿,不满的嘟囔道:“李管事,到底是谁要见我啊?”
管事并未回答,门前两名守卫见这少女,却是立即颔首恭敬道:“小姐。”
席秀皱眉看着越走越近的少女,心中生疑,她就是炳南烟?
三年前,与炳熙分离时十分匆忙,炳熙未同她细讲南菸具体容貌年岁,而她一入长安便被人偷袭,也没空去打探这南府大小姐的具体消息。
李管事见席秀迟疑,带着南安走近,笑着道:“姑娘,我们小姐来了。”
南安疑惑的看着席秀,又去看李管事,见席秀穿着破烂,嫌弃的问道:“这人是谁?”
李管事一本正经的答道:“她是小姐旧友。”
“我不认识她。”南安瞥了席秀一眼,便要转身朝回走去。
席秀见她转身便走,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已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细嫩的胳膊,急道:“你不要走,我找你有事。”
南安回身斜着脑袋看她,眼珠滴熘熘转,模样很是精明,似乎正等着席秀说话。
席秀却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
一旁的李管事见此,眸光微沉,他轻咳了一声,厉声道:“这位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席秀未理会李管事,她蹲下身子,平视着面前的少女。
在方才拉住南安胳膊的一瞬,她想起炳熙曾偶然提及南烟少时想要一个弟弟,最后自己从长安城外捡回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初时炳熙并不同意,担心少年年纪大养不熟。
既然是捡回家当弟弟养的,那么三年前南烟应当不比那捡回家的少年年岁小。而面前这少女穿戴不菲,门前守卫待她十分恭敬,应当也是南府的小姐。
这般想着,她低声对那少女道:“我是你姐姐的旧友,你帮我将你姐姐叫出来可好。”
这南府再是如何,这少女总是没那么多心思的。
但她料错了,她话音方落,只见对面的少女厉声道:“我可没什么姐姐,南府的小姐只我一人。”
席秀闻言愣住,这时,一旁的李管事见席秀起了警惕之意,再不可能进他的圈套顺利套出话来,则厉声道:“你这人是何歹心,说是我家小姐旧友,却连人都不认识,来人将她给我抓进去。”
这是商量好的了?
席秀转身,拔腿便朝外跑去。
府内候着的几名守卫立即追出,埋伏在街道上,清晨时分偷袭她的那群人亦一同夹击席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