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道:“李晃,你们抓错人了,他不是冯希白而是当今七殿下周时生。”
李晃哑然,“那他…可有为难你?”
“未曾。”
除去使唤南烟,他其实未曾刁难过她,只是他若早些承认真实身份,以南烟为人加上往日旧情,南烟亦会帮他,何必还要餵她毒药威胁她办事呢!
“那现在怎么办啊?”
李晃忧心,“估算着日子,癞子应当到了长安城,若是顺利,那信笺也送到了冯希臣手中。”
“嗯。”
南烟颔首,她亦想到了这事,此前她没想过回长安城,但昨夜席秀告之母亲在八年前曾留了东西给她,如今藏在长安城外的白马寺,她必须要亲自去将东西取出来。
她要回长安城一趟,不止为孟养,也为了母亲。
李晃见南烟要走,也想着跟她去长安城,他生在乡野小村,还没去过长安城呢!
南烟却让他好生照看赵阿婆同狗蛋,让他想办法带着这一老一幼搬到镇上去住,那里条件到底是好些。
且嘱咐他搬离时,莫要透露踪迹给其它的乡亲,低调离去便可。
李晃只得怏怏的应了下来。
南烟同李晃回去了一趟,同李晃你一言我一语哄骗着赵阿婆,之后,她独自离去,路上遇见等候她多时的席秀。
第53章
席秀蹲在一颗树下,依旧作劲装打扮,嘴里叼着根野草,一脸的百无聊奈。树旁拴着一匹马,马背上驼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裹。
见着南烟,她忙起身招呼,一脸兴奋,“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半天了。”
今日清晨从破庙出来后,南烟发现被季仲着人看管的席秀,那时她深觉脸上无光,也未理会她,不想如今却是在此处遇见了。
南烟不说话,席秀却是一个劲的追问,“那群人没为难我,还给了我好些银两,这到底怎么回事?昨夜那人可有将解药给你?”
南烟沉沉嘆气,“我身上毒已解,已经没事了。”
“看来那药还是挺管用的。”
席秀若有所思。
南烟眼神复杂的看着席秀,依着席秀的讲述,这些年她无人教导,糊里糊涂的长大,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勉强混点饭吃。也不知是在何处认识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竟是卖了□□给她,这不明摆着坑她吗!
“席秀。”
南烟再次嘆气,隐晦道:“昨夜你给我的药是假的,你日后莫要同卖你这药的人走近了。”
“假药?你不是说你的毒已解吗?若是假药,那人为何还听你的话替你解毒?”
“我和他本无仇怨,他的人赶来,便也用不着我替他办事了。”
南烟糊弄席秀,不想她多问,于是道:“你这样子是要和我同去长安城吗?”
“嗯。”
席秀将野草一把丢开,翻身上马道:“等把炳熙的东西交到你手上我就走。”
南烟仰头看着席秀,这女子背光坐在马上,神色诚挚而严肃。
她虽然坑了南烟,但南烟一点都不生她的气。
这一刻,看着席秀,南烟便想到了母亲。母亲如今虽不知生死,但得了母亲恩惠的席秀却在多年后出现在她身旁,依旧守着那一份简单的承诺。
这让南烟感觉到温暖,也很踏实。
两人一路北上,至夜间投宿之时,席秀掂量着自己的包裹,道:“我看那人也没多坏,还让人给了我这么多银两,我只要省着点用,接下来两年都不愁了。”
她要伸手付钱,南烟阻止了她,道:“你跟着我,这一路不用你破费。”
南烟初醒后端了山匪的老窝,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而且席秀的钱是周时生给的,南烟并不想用他的钱。
且这一路上,她察觉身后有人暗中跟着,她猜到是周时生的人,虽知晓他并无恶意,但还是在临近长安城时设计甩脱了这人的跟踪。
两人绕道去了白马寺,这日正是寺庙对外开放之日,上香之人众多,很是热闹。未免招人怀疑,两人以香客之名宿在白马寺的厢房中,打算夜间行事。
到了这一步,南烟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一点也不急。席秀赶路十分疲惫,因此在房中休息,她则带上厚重的面纱出门。
五年前安葬孟养那日,刘伯未同她一路回城,而是在寺庙中为她祈福、卜卦。也不知卦象如何?应当是不太好,毕竟那日夜间,她便溺水了。
这般想着,她缓步走进寺庙大堂。如今临近黄昏,人没有清晨多,她候了片刻,便得了空位,于是上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愿。
身旁突然出现女子清脆的声音,含着骄纵与不耐,“冯希白,你怎么来了?可莫说你也是来这白马寺拜佛的?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南烟双手一颤,睁开眼睛缓缓朝身旁二人看去。
女子一身素净打扮,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背嵴挺的笔直。她身旁的男子因着没有空的蒲团,便屈膝蹲在她身旁,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窘意。
“俞宛清,你莫要打趣我了,我是听说你要来这白马寺,刻意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