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俞宛清还是一个小姑娘,如今却已涉及婚嫁之事。
俞宗衍想到这一点,忽然想到南烟的婚事。五年前,两人在南府门前曾有过一番关于婚嫁的交谈。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南烟,南烟年岁二十有三,像这般年岁的女子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
南烟见俞宗衍愣怔的看着自己,不解道:“宗衍,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此番多谢南烟提醒,我会找时间提醒宛清此事。”
话落,他问道:“对了,南烟近来一直呆在府内未曾外出走动,若是觉得无聊,我可让宛清来陪你。她如今未婚嫁,最是得闲。”
南烟摇头,“无事,你不必担心我,我有席秀陪同的。”
俞宗衍一愣,这才发现他一直忽略了候在一旁的席秀。
席秀端着果盘,警惕的看着俞宗衍,“有我陪同南烟,俞公子不必担心。且俞小姐未婚嫁,南烟则是嫁了人的,想是两人也没什么话聊。”
嫁人?
南烟抬头看着张嘴便没个真话的席秀,用眼神询问,‘我何时嫁人了。’
俞宗衍面色微变,但见南烟神色有异,席秀待他敌意又颇重,他便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顺着席秀的话道:“原是这般吗?”
他似有许多话待要询问,但见席秀在此一脸警惕,他只是低道:“多年后再遇,不想南烟已成婚。”
“你我二人有同窗之谊,未曾及时恭贺有些遗憾。当日马树乔、施岚风等人成婚时,却是十分热闹的,书院的人都去了。”
他说着忽然安静下来,似有感嘆。随即侧过身去,低道:“今日时间不早了,我还有捲轴未及时处理,先行离去。南烟便安心在此处歇下,我得空还来寻你。”
说着,起身离去,背影稍显落寞。
南烟沉默的看着俞宗衍离去,将目光落在一旁嗑瓜子的席秀身上,“为何这般说?”
席秀也不隐瞒,将与李常洛的交易讲给南烟听。南烟听了,摇头道:“你当我是什么,得了些银子便卖了我替他人做事?”
“我也不止是为了银子啊。”
席秀凑近解释道:“我看你对他并无私情,便想着帮你解决这个麻烦嘛”
南烟摇头,似乎忆起过往之事,她面色柔和,低声道:“宗衍对我来说,并非是麻烦。”
“再则,你见我不爱俞宗衍,难道我与周时生便是有私情的模样了?”
“那倒也没有。”
席秀摇头,中肯道:“当日在客栈中,他让你睡地下,自己睡床上,这算什么男人?即便破庙那夜过后,他对你虽百般好,主动承担责任,那也只能说是见色起意,算不得良人。”
“你说什么!”
南烟脸色绯红,眉头骤然压低,是发怒的前兆。
席秀吓的一把将瓜子扔到一边,心虚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说完,怕南烟发怒殃及她,立即揣着果盘跑远了。
南烟见席秀离去,这才起身去追离开的俞宗衍。
俞宗衍未走远,立在石桥的围栏旁,垂眸看着夏荷及待长成的莲蓬。他面色温和,背影却很有几分落寞。
南烟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踏上石桥的阶梯,来到俞宗衍身旁。
“宗衍。”
“南烟。”
他似乎想到方才以有事待忙离去,如今却在石桥上发呆,因此有些不好意思,试图解释着。
南烟笑着摇头,道:“你不用多说,我知晓的。”
南烟知晓俞宗衍这人不擅长撒谎,亦知晓他心中或许待她仍有旧情,亦或只是一种暂时无法消散的回忆。
但两人都长大了,他们比席秀成熟,知晓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才是最好。
且如今,他们不若往昔在书院时只是为读书所累,他们要面对的事情有很多。
南易与于广善一案,人证物证不全,暗中又遭受诸多阻挠。但俞相未曾提点俞宗衍,俞宗衍又必然会按照本心审查此案,既是一定要查,不若查的深一些?
“宗衍,我如今与南家再无关系,此间情由我不想多提。此案人证物证不全,你不妨将目光落在它处?”
“南易…”
她看向俞宗衍,解释道:“现如今,我不想称他为父亲。”
俞宗衍颔首,未多问。
南烟心下暗松,道:“南易向来多疑,他虽为大理寺卿,但大理寺官员众多,不可能皆为他心腹归属大殿下。他这人,很是喜欢将公务拿回家处理。南家有一管事姓李,是他心腹,虽无官位,权力却极大。”
“你只查了南易在大理寺的心腹,却未曾想到查这人。更甚者,他为避嫌,亦会将事情转移至徐氏的娘家。”
“你此前道只有确认于广善却曾犯法,这般方才可定下南易包庇一事。但我建议你先查南易,他十分狡猾,你若不将重心放在他身上,他必定会趁机暗中将所有证据捣毁。”
“你可从李管事和徐氏娘家下手,他们沾手的事情多,这些年下来必定洗不干净。这般,再以这二者与南易关系密切为由,将南易视为多案件的嫌疑人。藉此虽暂无法关押他候审,却能命人守在他身边看管,让他行事皆在你的掌控中。这样,你才好在南家及大理寺行事,搜查与于广善一案的相关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