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涵眉头微皱,心想这个海凌云怎么回事?对视频还没有死心吗?“海少爷有何贵干?”
“想请顾小姐喝个茶.....”
顾时涵急着回学校,“多谢,我下午有课!”说完要绕过车头。
这时从车内出来一名大汉拦在顾时涵面前。
海凌云冷笑一声,双臂叠加搭在车窗,脸探出窗外很不友好地看着顾时涵,“你那个姐姐去拉斯维加斯小玩了一把,输了七百多万,竟然脸皮厚到问我要钱。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妈的,七百万不是七百块。
顾时涵扯了扯嘴角,顾清澜还真是会玩,七百多万不知道顾月明知道了是不是要气死?“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海凌云抽回手臂,靠在座椅上,悠然地抽出一支烟点起来,“我跟她的婚约一直解除不了,如果你愿意把上次的视屏给我,我保证你会拿到一笔丰厚的回报。”
见顾时涵不动声色,海凌云给大汉一个眼色,大汉趁顾时涵不注意,打开车门,把她推进车里。
车子快速并入车流。
顾时涵想打电话,可是打电话需要解锁,一旦解锁,被海凌云抢去的话,视频就到他手上。
现在不能动。
车子七弯八绕,很快将繁华的市区甩在车后。
顾时涵稳住情绪,她迟早要和海凌云面对这一遭。但是海凌云应该不敢拿她怎么样!
顾时涵不能把视频给海凌云,一旦他拿到和顾家撕破脸,那以后顾时涵想要迁出户口或者其他需要顾家协助的事,他们就不会理顾时涵。
她和顾家的关系,现在就是一种双向威胁。
车子开进郊区的一片树林,停在一栋古旧的两层楼前。
能看出这里不经常住人,石板台阶两边布满青苔,围墙的缝隙里长着各种不知名的杂草。有的已经枯萎,有的绿意盎然。
院墙内的一角堆着很多花盆,曾经这里应该是花团锦簇,现在处处暗示着人去楼空的失意。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弯弯扭扭通向正门。
门前的银杏树下落了一层厚厚的枯叶。廊檐下有把老式木椅,虽然颜色陈旧,可是椅子把手上看起来带着光亮,像是经常有人坐。
有点诡异,顾时涵莫名觉得这里有故事,很好!
海凌云提着顾时涵的胳膊连拖带拽进了门,他将顾时涵扔在沙发上。
屋内昏暗,透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顾时涵许久才看清里面的一切。
其中一个保镖满脸担忧,小心翼翼凑过来:“少爷,这里,要是老爷子知道了......”
会扒了他们的皮。
“闭嘴!”海凌云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顾时涵对面,冷眼看着她:“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认识两个牛逼的人物,老子就怕了你?老老实实把视频交给我。要不老子分分钟捏死你。”
顾时涵再次强调视频已经删除了。
海凌云耐心耗尽,抬手给了一巴掌。
顾时涵也不甘示弱,反手还了一巴掌,虽然力道不够,速度可以,等海凌云反应过来,顾时涵又甩了一巴掌在他另一边脸上。
前世挨了不少巴掌,这辈子她还真喜欢扇巴掌的感觉。
海凌云再次抬手,目光对上顾时涵肃杀的眼神,他突然怔住了。
上次为难顾时涵,碰到陆隐之,再次‘请’顾时涵,差点被裴松照打了,现在他还真不敢胡来。
按下焦躁的手臂,直接抢过顾时涵的手机递给手下,找人解锁。
随后拎起顾时涵,把她扔进一个房间,“等老子找到视频,再把你放出来。”
顾清澜那个臭婊子,不同意退婚,明目张胆地跟别的男人去赌博,输了竟然敢找他‘借钱’。顾家都是他妈的不要脸的东西,海凌云一定要拿到视频,让顾家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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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陆佳佳和陆子枫跟宿舍管理员打了声招呼便回家了。
黎倩得知陆佳佳回家,惯性认为顾时涵跟她一起回了陆家。
今天她在舞蹈室练了一下午的舞,真是太累,晚上洗过澡就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陆佳佳返校,她们才知道顾时涵不见了。
先通知了学校,又立即报警,只是没到二十四小时,警方不予立案,而学校也只是打电话到处询问,一圈问下来,没有任何线索。
顾月明懒得过问顾时涵,还让学校不用担心,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
陆佳佳在心里把顾月明骂得要死。无奈,她打了个电话给陆隐之,没人接。
又给白雁随拨了个电话。
此时,鸿凯总部大会议室,陆隐之坐在总裁位置上,一只胳膊肘正撑着桌面,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笔,侧身看着会议大屏。
会议大屏上显示的是十一月份鸿凯集团关于电子产品总销售额的同比环比曲线图。
销售部总监正在分析数据的变化以及影响这些变化的内外在因素。
会议室气氛严肃,白雁随坐在陆隐之的侧面,认真听着报告,这时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呜呜呜的震动声。
他隔着口袋按掉挂断键。
不过两秒钟,振动又开始。
白雁随摸出手机一看是陆佳佳打来的,于是悄无声息退出位置,很快从里面走出去。
“喂,佳佳,发生什么事了?”
陆佳佳不是十分紧要的事,不会一再打电话。
她说话有点急,【雁随哥哥,我哥呢?】
【先生正在开会,大约十一点结束。】
十一点?现在是九点没到,太久了,黄花菜都凉了。
陆佳佳焦急万分,“顾时涵不见了。”
白雁随手一顿,眉头慢慢收紧,“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中午十一点我们分开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宿舍。学校和她家里联系了,说她并没有回家。她没有亲人,也没有盆友,不知道怎么了。】陆佳佳还详细说了路线。
白雁随透过玻璃墙看见陆隐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显示屏,偶尔挥动手上的笔询问,一般开会,他最讨厌有人打扰,所以从来不带手机等。
白雁随是秘书,可以带手机进会场,并且能离席接听电话。
“你先别着急,我来处理。”
挂断电话,白雁随立马拨通了一个号码,等了两秒钟说【把朝阳路与明珠路交口到文山大学的视频监控调出来,时间是昨天中午十一点以后。】
白雁随详细描述了顾时涵的外貌特征及衣着给对方。
挂断电话,他并没有着急进会议室,而是坐在吸烟区点起一支烟,不停地看着手表。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电话打进来,白雁随听着电话那头的详细叙述,眉头越拧越紧。
他立即让人查了对方提供的车牌号码,得知是海家的车。
现在确定顾时涵被海凌云带走,而且能确定,海凌云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没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挑战法律的极限。
一切弄清楚,白雁随才进了会议室,在陆隐之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过两秒钟,陆隐之起身打断会议,他对销售总监说:“你们继续,晚点把总结报告发到我邮箱。”
说完快速出了会议室。
进了办公室,陆隐之拿出手机,点开顾时涵的手机位置共享,看了两秒说:“海凌云,有意思。”
他拿起风衣与白雁随一起下楼。
白雁随很快把车子开到大门口,陆隐之上车,系好安全带,“去海氏总部。”
轿车一路飞驰,很快停在海氏大厦门口。
此时海氏正在召开十二月份例行董事会。
海青山的长子,也就是海凌云的父亲海孟州被秘书喊了出来,他刚想发火。
秘书说:“总经理,陆总过来了。”
海孟州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哪个陆总?”
秘书朝董事长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说:“鸿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陆隐之,现在正坐在海老的办公室。”
陆隐之?他来做什么?海孟州心里疑惑重重,但还是急速朝父亲的办公室走去,“带了谁?”
秘书疾步跟在身后,“只带了白雁随。”
海孟洲人没到,声音先到:“哎呀,不知道陆总过来,失礼了。”
陆隐之坐在沙发上,双腿叠加,悠悠地抽出一支烟。
海孟州年纪不小,倒还灵活,急忙摸起茶几上的打火机,给陆隐之点上。
虽然海氏并不是直接依附鸿凯集团,但是很多业务还是需要在它手下混饭吃。陆隐之他表示得罪不起。
陆隐之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地说:“今天特地抽空拜会海老爷子,不知道来的是不是时候?”
海孟州微微皱眉,外界都说陆隐之温和如三月春风,能温柔十里。可是真在商场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他手段狠厉,他曾挥刀“断臂”救了鸿凯集团,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现在在陆隐之的从商生涯里,要不跟他混,要不被他踢出局。
那个章天雄不就是?
虽然父亲年纪比陆隐之大很多,但是在商界的影响力,从来都不是年龄决定的。
如果陆隐之去家里,那还能用拜访两个字,但是没预约直接来总部,必定不是好事。
“父亲现在正在召开董事会,请......”
话没说完,白雁随打断:“我们总裁的会都因为海少爷终止了,海老爷子还开什么会?”
“……”
陆隐之面色冷下来,双腿分开,身体微微前倾,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
海孟州突然想起上次海凌云的事,曾涉及过陆隐之,当时他的口气就不大好,为此海老爷子把海凌云一顿臭骂。
这次不会又是那小子惹事吧?
“陆执行长说的是犬子?”海凌云是海孟州的独子,又是海青山的长孙。
说完他给秘书使了一个眼色。秘书退出门。
白雁随说:“我们总裁有个手机丢了,好像在海少爷手上。”
海孟州:“.......”
看着陆隐之难得黑脸,海孟州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海凌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无论他在哪里,限他二十分钟内过来。
刚骂完,海青山推门进来,“今天什么风把陆贤侄和白秘书吹来了?”
陆隐之没说话,紧抿嘴唇,烟从鼻孔里冒出来。
白雁随笑着回答:“这要问问您的宝贝孙子海大少爷。”
“.......”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海凌云风风火火开门进来,他满头大汗,看见陆隐之时,脸上瞬间苍白。
陆隐之面色恢复温和,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放在茶几上。
海凌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晕过去,他缓缓伸手从裤子口袋拿出一个手机,也放在茶几上。
两款手机一模一样。
“陆,陆执行长...我...不知道....”妈的,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那臭女人的手机和他是情侣款?
陆隐之的脸色顿变,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缓缓走到海凌云面前,当着海青山父子的面,一巴掌扇在海凌云的脸上。
“......”
这是白雁随跟了陆隐之五年,见他第一次动手。
温和的总裁人设崩了。
打在海凌云的脸上,痛在海青山的心里,但他不敢说话,陆隐之动手,必定触了他的逆鳞。
海凌云捂住脸,满脸怒气,刚准备开口,被海青山呵斥,“混蛋东西,你又惹了什么祸事?”
陆隐之右手扶着左手手腕,轻轻转动,好像手打痛了,“手机的主人呢?”
海凌云蠕动嘴角,一副想寻死的样子,妈的,谁知道顾时涵什么时候跑了,现在他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但可以肯定那死女人没事。
因为她走的时候还在大门上留了个便条,挑衅地说这栋楼的建筑挺好的,就是木质结构,容易失火。
“跑,跑....了”海凌云说。
陆隐之缓缓坐下,伸手拿过顾时涵的手机,手指一点,屏幕解锁,“当面教训你,总比别人背后提点要好。”
言外之意,哪天海凌云得罪了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把手机往海凌云的方向推了推,随后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叠加双腿说:“海少爷想要什么,请吧!”
海凌云低头不敢说话,他现在最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陆隐之说话的时候,两腮鼓动,大家看的清楚。一向温和的人,突然冷峻起来,竟有一种威压从四周紧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