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把纸巾推到顾时涵面前,“把牛奶喝了。”
顾时涵点点头,瞥了一眼他挺拔的身影,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腰间……很结实,很有力。对,昨晚她抱过,至于有没有摸,她真不记得了。
等她出来,陆隐之正坐在客厅看报纸。
“陆先生,我吃好了。”
陆隐之拿过一个小托盘,里面有棉签,纱布,剪刀,大大小小的药瓶。
“坐下来。”
顾时涵坐在他的对面,心口砰砰直跳。
陆隐之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拿过小托盘。
顾时涵脸瞬间红到耳根,她抿了抿嘴唇,双手压在衬衫的衣角,盯着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
啊....她没穿*衣。
太尴尬了。
虽然看不见陆隐之的神情,但是他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
他的动作很轻柔,消毒,抹药,包扎....
“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晚上来这里很危险。”
顾时涵双腿并拢,不停地拽着衬衫的边角,“对不起。”
陆隐之小心收起东西,“上去睡觉吧,明天让雁随接你回去。”
“哦!”顾时涵想告诉他,顾月明要她嫁给裴松照,可她不愿意。
再一想,跟陆隐之说这些做什么?她真能让他帮忙?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凭着小时候的那点恩情消费他?
不能,顾时涵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她应该自己去解决,哪怕对付不了顾月明,逃跑,消失不见,她都该自己去解决。
上楼睡觉之前,顾时涵偷偷溜去过陆隐之的房间,她想找到自己换在他浴室里的衣服,洗洗烘干。
但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悻悻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手机不在身上,要不可以给陆隐之发个消息,有些话嘴巴说不出口,可以发信息。
今天她的心脏跳动经历太大的波动,从看见裴梦莹,一直到发现镜子里的陆隐之,没有哪一件事不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温暖的床,松软的被子,全方位地刺激着她的睡意。
她不想关灯,外面在下雨,她有点怕。
喜欢海,也怕海......
尤其是打雷下雨的晚上,总会让她想起松溪的日子,风平浪静的海面一片宁静,你会觉得海多么温柔,但是你没见过狂风暴雨的时候,海上让人恐惧,海边同样让人颤抖。
松溪的房子不够牢固,被风掀翻过好多次,她映像中最深刻的是,外公和妈妈抱着她躲在岩石后,静静地等着风起雨过。
她被海浪卷走,那个时候外公和妈妈不在身边,她在极度恐惧中失去知觉......
迷迷糊糊睡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各种场景轮番上演,挨打,挨骂,被群嘲,被戏弄,摔下楼,最后梦境停在狂风掀起房顶,把院子里的东西扫的来回跑......
一声炸雷,顾时涵从梦里惊醒,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着陌生的环境,心里慌的不知所措。
外面有闪电,这个天为什么会打雷,为什么有闪电,她在哪?
拖鞋都没穿,她直接开门出来。
楼下的大灯已经关闭,只留了壁灯,二楼过道的顶灯开了一两个。
顾时涵像是梦游一样,鬼使神差地打开陆隐之卧房的门。
陆隐之惊醒快速打开台灯。
顾时涵披头散发赤着脚扶着衣柜边缘,可可怜怜地低头看着脚尖,“我不想嫁给裴松照。”
陆隐之掀开被子,刚刚被顾时涵惊醒,头脑还有点懵,他急需要一根烟来提提神。
“不想嫁就不嫁,”陆隐之坐在床沿上,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摸了一支烟点着。
顾时涵微微抬头,满眼忧伤地看着陆隐之,“顾月明逼我嫁给他。”
陆隐之猛吸了两口烟,然后将烟头按进烟灰缸:“睡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哦!好吧!”
顾时涵走过来,从陆隐之身边爬上床,拉着被子躺下来,头压了压枕头,试了舒适度,“这个枕头好软。”
陆隐之:“.......”
她眨了眨大眼睛,又侧身把陆隐之睡的那个枕头拿过来抱着,“这个枕头香香的。”
陆隐之:“.....”
全程看着她,不过眨眼功夫,明明已经合上的眼睛,又睁开,她把手里的枕头放好。
起身下床,像个机器人一样,把陆隐之的鞋子脱了,然后抬起他的腿塞进被子里。
随后自己从他身上爬过,在他的一侧躺下,不仅手臂死死抱着他的腰,腿还勾住他的一条腿。
陆隐之:“.......”我是叫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不是在我这里。
刚想推开顾时涵,听到她说:“这样抱的紧紧的,就不会被海风刮走啦。”
陆隐之手抖了抖,最后给她压了压被子,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海鸥声声唤醒顾时涵。
她眯了眯眼,以为自己回到了松溪,因为松溪的每个早上就是海鸥唤醒她的。
只是好像哪里不对劲的,眼前靠着的墙好温暖,墙还发出砰砰的声音,而且还有个奇怪的点。
顾时涵好奇地用手戳了戳那个点,软软的,她又左右拨弄了一下,依旧没弄明白,好像自己的房间没有这样的墙壁这样的点哦。
过了一会,头脑大概清醒了一点,她感觉到头顶有股热气,这才意识到又发生了可以、必须原地死亡的事情。
果然缓缓抬头,看见陆隐之那双深邃的眸子。
顾时涵大叫一声坐起来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微微敞露的胸口,那个刺眼的点让顾时涵立马想打开窗户跳下去。她赶紧把他的睡衣拉好。习惯性往床的外侧挪了挪。
不挪还好,一挪她发现更让人羞耻的事情发生,她的目光垂在双腿上。
顾时涵:“........”
她快速拉好衣服,双腿并拢跪在陆隐之面前,“我....我....陆,陆先生,你,你,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陆隐之收起已经麻木不仁的胳膊,又松了松双肩,几个小时保持一个姿势真是苦不堪言,这小女人还问他为什么?
“这是我的房间。”
顾时涵眨着眼睛好像睡懵了,“你为什么把我抱来你的房间啊?”
陆隐之:“……”
她明明在自己的房间,她记得起了大风,她拼命抱住门外的那颗柱子......
脸红的像烫孰的虾子,完了!
陆隐之起身进了洗手间,很快洗漱完毕出来,“还睡不睡?”
顾时涵摇摇头,陆隐之温和地说,“那就起来洗漱,等会下来吃早饭。”
轻轻的关门声传来,顾时涵整个人还是懵的,她思前想后,最后确定她把陆隐之睡了。而且还恬不知耻地摸了他的,,,肉。
想到昨晚的自己,顾时涵疯狂地捶着被子,打着枕头。
完了,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彻底吓傻了陆隐之,天下为什么还有这样的女人?太....不知廉耻。
……
早餐桌上,顾时涵的餐碟里有白煮蛋,小笼包,发糕。
而陆隐之只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杯牛奶。
他的神态十分自然,温和如旧,和顾时涵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关怀纵容的口吻,这让顾时涵很快忘记昨晚的尴尬。
“吃完饭你去看电视,等我忙完送你回去。”
顾时涵点头,问:“我昨天的湿衣服.....”
陆隐之眉头微皱,昨天晚上他已经问过了,保镖把衣服直接扔了。刚刚他又打电话给白雁随,让他下午过来的时候带女人的厚衣服。
“已经扔掉了,”保镖有时候办事也不让陆隐之满意,尤其是对女人的事情上,简直就是白痴。比如昨天晚上,难道不应该把顾时涵带去客卧?
直接带去他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时涵有些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九点,陆隐之在负一楼会议室开会,就昨天晚上和几个顶级企业家在一起聊天的内容需要和企划部门沟通。
正在视频那头商议的企划部骨干,突然通过电脑屏幕看见总裁那边的会议室大门打开。
视频里出现一个人,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大家都能判断是女子。
宽大的白衬衫罩着一双美腿走到陆隐之面前,拿起一条男士平角短裤,试探地问:“我可以穿这个吗?”
诶嘿,天大的瓜来了,企划部的人员内心激动不已,三十岁没有女朋友的总裁原来悄悄养了小女友?
大家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看着视频。
都以为陆隐之会让女孩离开,毕竟在开会,谁知他温和地说:“这个太大了。”
大家:“.......”
小女友实锤了。
女孩摊开手心,“我用这个把前面多余的地方夹起来,行不行?”
她拿的是陆隐之的领带夹。
一个领带夹最起码十万起步吧,她用来夹裤子?哈哈哈,太棒了。
陆隐之饶有兴趣地拿起领带夹看了看,然后放在她手心,“这个主意不错。”
视频那头的人:裂开了!
三观崩裂了。
今天是元旦放假第二天,顾时涵怎么也想不到陆隐之在开会,只以为陆隐之在处理事情而已。
顾时涵很快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不过几分钟,她又开门进来,走到陆隐之面前咧开嘴,笑的像个脑残粉。
下一秒,她彻底变成脑残。
她快速掀起衬衫,给陆隐之看....穿在她身上的平角裤。
顾时涵瘦,小腰一把把。陆隐之的平角裤穿在她身上,简直像个宽松大裤头,她没用领带夹,认为那个比较贵,所以她找了个皮筋把前面多余的地方扎起来,还认真地弄了一朵花。
只是再漂亮的花,也自带滑稽。
“好不好看?”顾时涵开心问。
视频那头的的人:那一坨裹在一起的布团好看个屁!
陆隐之闭了闭眼,赶紧拉下她的衬衫,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不雅,“还可以!”
视频那头的人:“.......”
总裁拖了全国人民审美的后退,接触那么多顶级时尚家,都没能挽救他的眼光,真是emmm
衬衫拉下来,因为扎起的平角裤在衣服里撑起,搞的顾时涵小腹隆起,跟怀孕几个月的一样。
这时也不知道视频那头谁临时出现,看见这一幕,惊叫起来,“总裁要做爸爸了吗?什么情况。”
本来雅雀无声的电脑,那头出现各种声音。
“你叫什么叫?”
“好戏全给你搅黄了!”
“你没看前后,瞎说什么?”
……
视频那头叽里呱啦,争吵不断,就差没打起来。原来还想安静吃瓜看戏的人知道这下啥也看不到了。
而这边的顾时涵听到电脑里发出的声音,疑惑地看着陆隐之,她这才认真看了电脑。
“.......”
顾时涵觉得自己平时也聪明的很,为什么在陆隐之面前竟干这样没脑子的事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发出灵魂拷问。
陆隐之倒是没觉得什么,只跟顾时涵说:“我在开会,你去隔壁看会电影。”
裂开了
三观迸裂了
视屏那头的人很想说:“别开了,哪还有心思开会啊?小女友穿成这样跑来跑去,也只有总裁能克制住,一般人早就关了电脑,该干嘛干嘛去。”
顾时涵一阵风跑出门.....
等陆隐之从会议室出来,见顾时涵正紧贴着墙,要自杀的样子。
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中午想在这里吃饭,还是回市区吃?”
顾时涵脸紧紧贴在墙上,不敢看他,鼻子都挤歪了,“在这里吃。”
“想吃什么?”陆隐之问。
“想吃....”顾时涵一时想不起吃什么,“你……”
想吃你!
陆隐之:“……”
顾时涵大汗淋漓,她到底在说什么?
陆隐之自嘲:“我太老了,而你牙还没长好,咬不动。”
顾时涵已经崩溃了,她本来想说:你决定吧。
“我想吃糖醋排骨!”
说完,偷偷瞄了左右,余光看见陆隐之已经上了楼梯。
等他的身影消失,顾时涵才悄悄跟上去。
陆隐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顾时涵跪在客厅的玻璃墙边看着细雨落在外面的那棵罗汉松上,把它的枝叶冲洗的嫩绿如新。
餐厅的门打开,有个男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先生,上午的茶点和水果。”
“放下吧!”陆隐之收起报纸,“中午做个糖醋排骨!”
“好的。”
陆隐之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玻璃碗,剥了几颗龙眼,放了几片红龙果,走到顾时涵面前,“吃点水果。”
顾时涵接过玻璃碗,看着陆隐之发呆,他将来真的会是个好丈夫。
陆隐之在椅子上坐下,也看着那颗罗汉松,“说说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