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认证审视自己，审视和顾时涵的感情，他承认自己爱她，也是因为爱她，所以才对顾月明手下留情，多少次，他有机会将他永远打入地狱，将他所有的亲人都陪葬，然而，每每想起顾时涵，他总是觉得要再等一等。


    现在，顾月明的日子不好过，大女儿和小女儿也成了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床上玩物，而他觉得应该将所有的一切都放一放，包括对顾月明的恨和对自己屈辱的过去。


    他曾努力试图和顾时涵好生相处，和正常夫妻一样，可是每次面对她，他总觉得自己恶心，脏，一想到自己的嘴曾经被人按在对方身体的某个位置上，他瞬间觉得一股恶心感上串，根本没办法继续和顾时涵亲热。


    现在他想冲破这道心坎。也许吻过一次后面就好了。


    年三十晚上，裴梦莹一家在顾时涵的家里和她一起过年，餐桌上全是顾时涵做的精美饭菜。


    大家其乐融融，甚至已经把裴松照忘记了，他却意外站在餐厅门口。


    裴梦莹既惊讶又兴奋，


    大家一起吃了顿气氛诡异的年夜饭。


    晚饭过后，裴松照破天荒留下来，裴梦莹高兴极了，执意带着家人回去，留两人安安稳稳地过二人世界。


    晚上，裴松照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只围了半截浴巾。


    他吹干头发，在床沿上坐了好一会没说话。


    顾时涵在看书，裴松照能看出她有点紧张，不似两年前拥在怀里那种期待娇羞的模样。


    那时候她会主动往他怀里拱，求好，表达爱意。现在只有一股疏远感。


    他掀开被单别扭地钻了进去，靠在床头，余光瞄着顾时涵。


    顾时涵本能地往床的那一边挪了挪，身体也微微侧向里面，她在看一本某音乐家的自传。


    “今天的菜做的很好，色香味俱全。”


    裴松照说这种话，没让顾时涵有什么反应，反而差点恶心到自己。已经算得上情场老手的他，深谙与女人相处之道，却不知道怎么和顾时涵相处。


    顾时涵‘哦’了一声，敷衍地回应，继续翻着书页，沉浸在文字里。


    她喜爱文字，喜欢看书，如果不是因为顾家的原因，她已经在文山大学快毕业了。


    裴松照双手揪住被单，继续在脑海中搜索要和顾时涵说的话。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他默默地平躺下。


    靠他这边的台灯已经关了，顾时涵那边还没有。


    他翻身背对着她，过了好一会，又翻过来，慢慢挪到顾时涵身边，撑着胳膊肘拿过她手里的书，“明天再看吧，灯光太暗伤眼睛。”


    顾时涵明显排斥，她动了动身体，和裴松照错开距离，将书放在床头柜，顺便关了台灯。


    躺下的时候也保证和裴松照没有挨在一块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裴松照没有即刻躺下，而是身体保持刚才拿书的样子。


    对于女人，他征服的手段从来都是直接霸道的。


    今天他好像手足无措。


    过了几分钟，他又往顾时涵这边挪了挪，发现顾时涵没动。


    他顺势将女人抱在怀里。


    顾时涵没有任何回应，完全像个死人，这是对裴松照三年冷落的抗拒和排斥，是对他所作所为的愤怒，只是她不想用言语表达。


    本来想着这样互不相干一辈子，可他今晚又这么奇怪，让她措手不及。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顾时涵一动不动，似乎拼住股息，不愿意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裴松照感觉到了，他没有退步，而是继续示好，下巴在她的秀发上蹭了蹭，“我爱你，我们可以像正常夫妻那样，有孩子的那种。”


    顾时涵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三年多了，时间太久，我没办法再用初见你时的崇拜心态和你相处，”


    没有感情，那种崇拜足以给她勇气接受他的一切。然而这种崇拜消失不见，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时她十九岁，对于爱情两个字充满憧憬和想象，情窦初开，她也努力幻想过，会得到裴松照的爱情。


    时间给她狠狠一击，三年炼狱般的生活，她早就不是那个十九岁无依无靠，可怜兮兮的女孩。


    她经历过无数个暗无天日的夜晚，风雨交加时打过裴松照的电话，也许他正搂着别的女人睡觉，回她时的语气那样冰冷不耐烦。


    所有的夜晚她一个人度过，现在她心中有了白月光，梦里有了等待的身影，她再也不用害怕的时候，裴松照说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和他的日子哪里还能过的好？


    “裴先生，我们继续过互不相干的日子好不好，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裴松照愣了片刻后打开灯，他掰过顾时涵的身体，看着她眼角湿湿的，心中五味杂陈，“你是不是爱上陆隐之了？”


    他问的很平静，心里却已经波浪翻滚。


    顾时涵没有回答，而是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弯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裴松照。


    “这里有一些照片，是我三年来收到的。”


    裴松照接过来，抽出照片一看，全部是她陪各种女人吃饭游玩逛街甚至睡觉的照片，时间不一。


    “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