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她是不是可以不用逼迫自己和裴松照过什么正常夫妻的生活?她是不是可以带着某种期望离开,哪怕一生一世一个人,至少不会觉的那么孤单,就像这几年没有裴松照的日子一样?
离婚的勇气突然就有了。从小她便承受着妈妈和爸爸离婚带来的恶果。
妈妈经常跟她说对不起,因为和爸爸离婚,才让她跟着吃苦。
其实没有爱的婚姻比离婚更伤人。
离婚了也许还有希望重新开始生活,然而守着没有爱的婚姻,永远看不到希望。
何必呢?!!!
她打开房门,裴松照跟了出来。
他预感到与顾时涵之间可能彻底完蛋了。他必须解释。
想和盘托出与顾月明的仇恨,想告诉她不能与她亲近,是因为少年时的那段遭遇,他觉得自己脏,和她在一起有压力。
在他心里,顾时涵永远是干净纯洁的。
“时涵,你听我说。”裴松照追上去拉着顾时涵的胳膊。
顾时涵回眸,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朦胧的眼睛,渐渐清晰。
“说什么?说你睡过多少女人?有什么样的经验,哪些女人在床上有哪些特征,不像我或许跟个死人一样无趣?”
这些话虽然是顾清澜说的,但她觉得一定出自裴松照之口。
“裴松照,我对你也说不来多恨,总感觉和你的缘分前世注定,今生这四年,算是还你了。从今往后,老死不再相见。”
她挣脱裴松照的手。
裴松照的力气很大,顾时涵见甩不开,顿时崩溃大哭,“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一个个把我往死里整。”
她喘了一口气,声音由大到小,像是在跟裴松照诉苦,又像是在跟自己道别,“来京都时,外公告诉我京都都是我的亲人,让我来了要乖,和大家好好相处。来了没几天,就被顾月明扇聋左耳关进小黑屋,不给饭吃。在顾家被姐姐妹妹和她们的闺蜜戏弄都不算什么,还被佣人呼来喝去。我说我要离开顾家回松溪去,顾月明说我要是走了,外公和妈妈的骨灰永远别想回京都。我又继续小心翼翼地在顾家讨生活。”
顾时涵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她好像看见妈妈和外公在跟她招手。
“当初你说娶我,我吓了一跳,想你这样一个人,就算愿意帮我,也不会拿婚姻开玩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我愿意赌一赌,我总觉得你不会伤害我的。”
顾时涵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满脸狼狈不堪。
她顾不上形象,抬起衣袖一擦。
这个动作配着顾时涵绝望的眼神,直击裴松照的内心最不可侵犯的一块地方。因为他小时候就是顾时涵这样的。
他眼底模糊,将顾时涵揽进怀里,“对不起,原谅我,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顾时涵轻轻推开他,摇了摇头,和谁在一起她都愿意原谅,可他偏偏和顾家两姐妹在一起,这让她感觉他们其实是一伙的。当裴松照站在她们一起,顾时涵就彻底失去了一切,连渣渣都不剩了。
“我原谅你,原谅所有的人,适者生存,是我不配活着。”
她转身,失魂落魄地往楼梯口走,想将一切甩在身后,以后别再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的那么重要,活着就没有负担了。
裴松照跟上去,再一次拉住她,“时涵,你再相信我一次。”
“滚开,”顾时涵用尽全力挥手,抽开手臂之余,猛地推了一把裴松照。
惯性作用,她自己也速度后退,撞在护栏上,身体不稳,直接翻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