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可是，他的眼角眉梢都满是宠溺的笑，经久不散


    昨天后半夜里，独自乐着乐着便又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夏临川的外套。


    入了深秋的天气，早上的寒气有点沁人，也没多想，便顺手套上了夏临川的外套。


    我的身高比纪小萌好不到哪里，纪小萌却极没有自知之明的打趣我，她总是笑着说，“体重不过百，不是胸小就是矮，夏欢，你他妈也是人才，居然两样都给你占了，这下我的心里舒坦多了，老天爷给了你一副上好的皮囊，又给了你一个这么好的哥哥，定然也得从你这儿剥夺点什么。”


    她的话总让我怀疑，不是老天爷剥夺了我的身高，而是夏临川把我的那一份也长去了，我和他简直是两个极端，我一米六，他一米八五。所以，此刻，当我穿着夏临川的外套时，不用照镜子，我都可以猜到一定是滑稽得像个小丑。


    我顶着一头乱发，一脸憔悴的到厨房找吃的的时候，夏临川正在煲粥，是我最爱的皮蛋瘦肉粥。夏临川平日里各种不食人间烟火也就算了，可是就连做起饭来，都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就很让人嫉妒了。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饿得没有任何力气去嫉妒他了，而且嫉妒容易使人丑陋，我现在已经邋遢得像个女鬼一样了，实在不能再丑了。


    所以我只是虚脱的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筷子，没有任何韵律可言，夏临川一听我没完没了的敲筷子，就知道我定是饿了，便先盛了一碗粥给我喝。


    他看了一眼我穿着他的衣服，什么也没说，只是给我顺了顺散落的发，无奈的摇头苦笑，似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他的眼角眉梢都满是宠溺的笑，经久不散。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听到关于许诺的消息，她也没有再回来看我们，而八卦媒体也不会去刻意关注一个没有名气没有背景的新人，后来，许诺因为一首《一去不返的你》而一夜爆红，歌曲主打青春回忆风，道出了许多人的成年往事，紧接着她又趁着势头发了好几首单曲，陆续出了专辑，反响都很好，一时之间，许诺这个名字红遍大街小巷。


    许诺在她第一首歌红起来的时候，回来看过我们，我和她之间虽然有着芥蒂，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姐妹，不可能真的一下子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有些事，她不会对别人说，可是却能和我倾诉，她静静地说，我便坐在一边静静地听。她也从来没想过，我会因为我们之间的过节而心存恨意，会因为她如今的一夜走红而眼红，就像我，从来也没想过等许诺红了以后，我会怎样蹭她的热度，怎样把她再拉回到和我同一水平线。


    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毫无条件的信任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也习惯了在受伤的时候，为彼此舔舐伤口。


    那一晚，许诺和我挤在一张床上，跟我说了很多话，说着这一年多发生在她身边的事。


    第七十一章 她说，小欢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脏到可以不择手端了啊……


    我和许诺彼此相依偎着，借着对方的温度，挨过一个漫漫长夜，像是回到了最初那般，像是谁都不曾离开过。


    许诺说，“小欢啊，你知不知道，别人只看到了我因为一首歌一夜爆红，却不知道，这一年多里，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其实，不用想，我都知道，许诺这一年里，一定经历了什么别人不能经历的，这世间，有才华的人并不少，可是从来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资格被捧红的又有几个?同行之间的欺凌算计，外界的舆论打压等等都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后来，我听得有些困了，许诺云淡风轻的笑着说了一句，她说，“小欢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脏到可以不择手段了啊……”


    她说这句话时，眉眼悲伤，连呼吸都是哽咽着的，我知道，她在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不快乐，不敢让它们喷涌出来吞没了自己。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闭着眼，因为我知道，许诺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倾听者，而不是什么在旁边指点江河的军师。人生的路，她都已经选好了，否则，她也不会熬到今天才告诉我这些。


    即使她后面什么也没说，我也明白他的那句“不择手段”是个什么意思，其实无论从事什么事业，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捷径，这是一种极普遍的社会现象，每个人也都有自己成功的手段，她通过牺牲一样东西，来换取另一样东西，对等交易，很公平，我们不是当事人，没有必要苛责些什么，也没有权利去谩骂。


    如果许诺是个长期混在社会里的人，或许，这也没什么，可是，她毕竟刚从学校里出来，满心以为凭着自己满腹的才华，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没想到，成功的道路上，既要有鲜花，也得有遍地的荆棘和毒果，她心里一时接受不了是肯定的。


    我听着许诺压抑的哭声，只是伸手帮她顺了顺气，却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想也不想的就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因为，我知道，许诺的身上扎着许多刺，一边伤着自己，一边又伤着别人。纪小萌和我都吃过一次亏，而我从来都是一个惜命的人，这次便留了心眼。


    其实，我和许诺都知道，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如今再亲密，再要好，也不过是回光返照，也不过是虚假繁荣。


    因为林默和夏临川之间闹过不愉快，而林默又整日死乞白赖的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无论我怎么赶都赶不走。为了不让他们两人再起冲突，我走到哪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夏临川，然而，还是有避无可避的尴尬局面。


    那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我让林默先去打饭，自己则去占位子，没想到一转身便和夏临川打了个照面，我又不能转身就跑吧，只能硬着头皮和夏临川打招呼。我说，“哥，这么巧啊，你也在啊，呵呵……”


    第七十二章 欢欢是我的，别人夹的菜不准吃!


    夏临川只是极淡漠的看了我一眼，便淡漠不语的在我身边的位子上坐下，这时，林默刚好打完饭回来，他望了望夏临川，又望了望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在夏临川审视的目光下，拉着他坐下。我揣度着这两人都沉着脸，面色不善，只好腆着脸陪着笑，我说，“冬天快到了，这天气也是愈发的冷了，我们赶紧吃吧，不然饭菜都凉了……咦?哥，你们班不是重点班吗?怎么今天下课也这般早?”


    夏临川虽是没理我，但是毕竟心疼我，便把盘子里的蛋和肉都夹到我碗里，我刚想笑着奉承一下夏临川，林默却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挥手把我的餐盘扫落在地上。


    顿时，饭菜油渍溅了我一身，有些滚烫的菜汤浸透校服裤渗进衣服里，格外难受，我不禁有些窝火，“腾”的一声站起来，把筷子猛地掷在餐桌上，大声质问林默，我说，“林默，你丫的是不是今天没吃药啊?发什么疯?”


    错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可是他却一脸委屈的红着眼瞪着我，他说，“欢欢是我的，别人夹的菜不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