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正是半梦半醒里,林默猛地把我从床上拉起,我被他弄得疼了,就忍着泪,瞪他,我说,“林默,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我没心情陪你闹!”
林默亦是红着眼沖我吼,他说,“你白日里,在学校里,和那群人有说有笑的,怎的只要到我这里就没了兴致了?”
我虽是知道,他派人监视我的一言一行,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时,还是止不住的反感。
我怒极反笑,我说,“林默,我他妈的每天都被你监禁着,不得自由,不得快乐的,难道还要腆着脸哄你开心吗?”
林默看着我,阴沉着一张脸,满眼的戾气和爱恨交织,他说,“夏欢,我监禁你?你不得快乐,不得自由?那么,我呢?我从你这儿受的委屈,又要怎么算?也是我活该,爱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活该被你拿捏着,活该被你三番四次的羞辱!”
说完他猛地推开我,看着我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床上,眼底一瞬担忧,然后也只是决绝的转身离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只要你爱我,我只要你爱我,有那么难吗?啊?
我看着被猛然摔上的房门,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然后,无助的抱着自己哀哀的哭,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心里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就像是心口有道刚刚癒合结痂的伤口,猛地被重新撕裂,然后鲜血淋漓,却没人心疼。
我不是真的想伤害林默,我只是不快乐,我只是心里日日夜夜的煎熬,得不到解脱,我也只是仗着林默爱我,所以,才会这般无所顾忌的伤他。
明明当初推开夏临川的人是我,而林默也不过是个帮凶,可是我却自私的认为他才是那个导致我的不幸的罪魁祸首,看吧,从来我都是一个自私鬼,做错了事,还要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林默走后,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哭,周姨听到我哭得压抑伤心,终是嘆了口气,推门进来,拿了件衣服给我披上,她说,“夏小姐,你这是何苦折磨他啊?他本就为了你白日里对着其他男人欢声笑语,心里不舒服,回来后,又听说你一整天没进食,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才下手不知轻重了些,说到底,他也是担心你的身子。”
那天争吵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林默,林家主宅那边也打来电话,问林默的去向,周姨见我在场,也没多说什么,只答不知道。
后来,有天晚上,我正睡得熟,电话铃响起,一遍两遍的,吵得我不得安生,我摸索着接起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吵闹声炸得耳朵疼。
“餵?”了几声,也没听到有人应我,刚准备挂断,忽然听到吴经理匆忙且小心的声音,他说,“夏小姐,不好意思啊,林总喝醉了,非要打电话给你。”
我大概也能猜到是林默,却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我说,“吴经理,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林默吧。”
吴经理却是支支吾吾的不敢答应,他说,“夏小姐,林总最近脾气不太好,今晚又喝了许多酒,更是暴躁不已,我怕让他接电话,他会……”
我知道,他大概是猜到了林默最近和我有争执,怕林默喝醉了酒,对着我发脾气,我就轻笑出声,我说,“不打紧的,左右他这顿气是要出的,如果我今天避开了,往后还得连累你们跟着我受累。”
吴经理听我都这么说了,只得把电话给了林默,电话那端一下子没了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在听,我说,“阿默,这次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林默忽的一下子就哭了,他说,“欢欢,我不要你跟我道歉,我只要你爱我,我只要你爱我,有那么难吗?啊?我只有这么一点要求,有那么难吗?”
我一听他那么歇斯底里的哭喊,就止不住的心疼,我说,“阿默,别闹了,好不好?”
林默就笑,一边笑一边哽咽着哭,他说,“欢欢,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也没有在闹,我也没有喝醉,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给不了我什么,可是,为什么你就连骗我都不愿意呢?”
我知道,林默如今喝醉了酒,最是好哄,只要我说一声“我爱你”,他就肯罢手,他就能停止无休无止的任性,可是我终是嗫嚅着沉默许久,也没能说出那句“我爱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欢欢,我们以后谁都不闹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默在那头等着,听我良久无言,终是绝望的笑出了声,愈发言语癫狂,他说,“夏欢,你真他妈的的残忍!我林默就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这么个全无心肝的女人!”
说完他就准备挂电话,我猛地喊住他,我说,“林默——”
林默神情一怔,终是停下动作,等着我的下文,我哽咽着哭,我说,“林默,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样可以了吗?这样你满意了吗?”
林默什么都没说,只是兀自挂断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漫漫忙音,止不住的觉得冷,心里无数的委屈,无人说,只能蜷缩着伏在床头哭。
后半夜里,刚刚哭着睡着,周姨就把我从睡意里摇醒,她说,“夏小姐,麻烦您赶紧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姨她不方便说,我也不好多问,只能穿上衣服跟着她下了楼。折腾了一宿,实在是太困了,便倚着椅背睡着了,一睁眼,竟然到了医院,我这才直觉是林默出了事。
我们赶到重症室时,林默刚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吴经理坐在重症室外的长椅上等我们,我透过玻璃墙看到林默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神情憔悴,像是一个随时会消失不见的纸人。
周姨看到林默如斯可怜的模样,扶着墙捂着嘴泣不成声。而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神情淡漠。
吴经理不知道我和林默之间的爱恨纠葛,所以略带疑惑的抬起眼角打量着我,他说,“林总一直都有胃病,这些天更是夜以继日的工作,公司聚会前,我就察觉出他不舒服,却是不知道在跟谁置气,无论怎么劝都是不肯吃药,还要一个劲的喝烈酒。”
我知道吴经理在说“不知道在跟谁置气”时,若有若无的揣度着我的神情,见我面色如常,便继续说了下去,他说,“本来在给夏小姐打电话前,林总的身子已经到了极致,却仍是要等到夏小姐的那句话,直到撑不住要吐血了,才猛地挂了电话,昏迷不醒了,就是救护车来的路上,还念叨着让我们不要打扰夏小姐休息。”
我听着吴经理的话,一下子红了眼眶,再回头看林默时,愈发心中有愧,只是慌乱的别过脸走到廊道的尽头,偷偷抹眼泪。
林默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见他醒了,赶紧起身要按铃叫护士,林默却是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艰难的从床上坐起,细细密密的吻我的指尖,然后极深情的看着我,他说,“欢欢,我们以后谁都不闹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们结婚,我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怀不了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要长得像你,得是个女孩才好,眉眼温和旖旎,性子娇纵恶劣,得全世界都宠着,笑起来骄阳似火,说起话来却是辛辣尖锐,一句话把人气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