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次畅聊后,苏易文以为可以解开大哥的心结,从此苏家也有了一个强力的靠山。
正因为如此,苏易文那段时间在和家人的闲聊中,也下意识的带上了一些自满之意。
这才导致最纨绔的小儿子在外面乱来,惹了大人物后又报上易武的名头,结果便被大哥易武废掉了一只胳膊。
如今,苏易文对大哥是又敬又怕,苏家人也按照苏易文的要求,对这位亲戚的名讳是只字不提。
可今天不过是一个电话,苏易文就被李家和陆家因为一件小事联合起来搞啊搞的,弄得他不得不低头服软。
原因全来自于什么蒋封醇师傅后面的那位不知道哪里冒出的高人,这让苏易文一股气就忍不下来。
无论如何,如果没有涉及到蒋封醇这些,苏家一直是江东三大家族明面上的第二,就算李家的李穆东想要这样对他苏家事务指手画脚,也是要深思熟虑的。
然而现在,对方完全不拿他苏易文当回事,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显然,在苏易文看来,那条街的那些商铺老板不可能认识这种蒋封醇都敬畏的高人。
也就是说,这位高人多半就是闲着没事,玩了一把古人那种行侠仗义而已。
对于高人来说自是轻描淡写的事,可李家和陆家知道了,自然是要争着拍高人马屁。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苏家损失几千万,苏易文哪怕已经年过七十,还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的因由,不是他苏易文不懂得看清形势,而是他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江东三大家族中,最了解半隐门,也是最接近半隐门的人。
他很清楚教授大哥古武的那位师父,比蒋封醇在半隐门中的实力要强不少。
加上他从李穆东的口中大概听出了那位高人的年纪十分年轻,按照苏易文对半隐门的了解,半隐门中也有一些类似于世间的纨绔。
所以苏易文下意识就产生了一丝对这位年轻人的不屑,甚至想到这所谓的年轻人在半隐门中的地位,未必就强过大哥泓易武。
毕竟大哥只是没有进入半隐门,但实力在半隐门中也是获得认可的,算是武道世家的第一人,只是没有人知道泓易武是他苏易文的亲兄长。
可惜大哥的脾气,苏易文也揣测不出,但想了那么一会,还是忍不住给大哥打了个电话,求助一番。
赔钱什么的他已经认栽了,毕竟他不清楚大哥会不会帮忙,至少眼下先认怂了,可以避免很多事情。
但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大哥愿意帮忙的话,总要找到那位年轻的高人,出一口恶气。
到时候顺带敲打一下李家和陆家,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软柿子,以“回报”一下今天的羞辱。
事实上,如果大哥泓易武愿意露面正式公开成为他苏家靠山的话,苏易文一定不只是敲打一下李家和陆家那么简单,必然双倍报答他们。
可惜这种情况,苏易文都觉着不可能,以他对泓易武的了解,即便帮忙,大哥也不会露面,更别说成为苏家靠山了。
更可惜的是,苏易文没想到自己一通电话,稍微说得激动了点,泓易武就立马翻脸无情,直说他挟亲图报。
显然,大哥始终没有原谅苏家。
正当苏易文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忽然听见电话那边传来了泓易武的声音,这一次还是一段比之前冷漠的短句要长很多的话。
“打听到对方的名字告诉我,你苏家只有我泓易武可以随意拿捏,其他阿猫阿狗一定不行。”
“好的,谢谢大哥……”听见泓易武这么说,苏易文刚才的一腔怒意和惧意眨眼间就消失不见,立马兴奋的毕恭毕敬,甚至不敢信这是大哥对他说的话。
在泓易武面前,苏易文从来都没有商界大佬的样子,每次都会同幼时一样,像个小弟。
即便他事后想起也觉着很不舒服,可一旦面对泓易武,就会下意识得如此,哪怕刚才气得不行,泓易武只要对他来半句好点的话,他立马便会很开心。
在他自己看来,惧怕是一方面,当年害得大哥被蛇咬、父母又丢弃大哥的事让他愧疚也是一方面。
至于泓易武,他确实非常恨苏家,他认为苏易文的一切本来应该属于他的,可他却过上了一辈子习武,带着一大家子人半隐居在山中的日子。
然而常年在深山习武,跟随师父多年,泓易武内在的性格已经变成了不愿意去享乐尘世繁华的人。
所以,即便机缘巧合下重新见到了兄弟苏易文,他也不想自己一个堂堂的武道世家的宗师,还要靠一个所谓的富豪兄弟去大都市生活。
这就让泓易武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一方面觉着苏家都是他的,一方面又不屑于入世取得苏家的一切。
事实上,他的矛盾心态不止于此。
对于苏易文,他同样又恨又喜。
恨是当年苏易文害他被咬,转变了他的命运。
喜是其实他也知道苏易文当初不是故意的,抛弃他也是父母不得已的行为,和兄弟苏易文无关。
如今两人都年过古稀,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把苏易文当成兄弟。
所以一旦苏家遇见涉及到半隐门或是武道世家的大事,他都会出面帮忙。
不过从小他的师父就教他,不要和尘世扯上太多关系,因此他并不想成为苏易文的靠山。
至于那次断苏易文三儿子苏桐的手臂,是因为苏桐惹上的人,背后是半隐门的一个人物。
虽然自己的师父不惧怕那人,但那时,师父已经远游,联系不上了。
而他的分量在对手面前,还远远不够。
泓易武不希望苏家的事情牵扯到师父身上,因此断了苏桐一臂,让对手知道自己给了对方一个面子。
如若不然,对方真的要继续针对下去,苏桐就不只是断臂这么简单了,甚至有可能连苏家这座商业帝国,也会随之崩溃。
这种情况,泓易武也懒得对苏易文解释,不是不想,而是不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