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和曹庄主成亲,也不会嫁给你的!」寒清客总算有了响应,却是执拗的不肯妥协。
再不堪的事刚才都承受过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为什么?」唐烈声音闷闷的,听得出他是在强忍着脾气。
「我绝不辜负先师生前栽培的苦心。」
唐烈沉默片刻,终于无奈地让步了,谁教他这么爱她呢!
「好吧,那……如果我同意妳婚后继续行医呢?」他总算松口。
寒清客惊呆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她作梦也不敢相信唐烈竟会让步,他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死硬呀!
「为什么不说话?」唐烈等得心急,伸手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
「你……你是说真的么?」寒清客羞怯地抬眼,小心翼翼审度他的表情。
「我这次南下之前,宋大娘曾告诉我,说妳有意收小风为徒,是真的吗?」唐烈却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嗯。」寒清客点点头。
「那依妳看,小风要能独当一面替人看病,需要多久的时间?」
「五年左右吧!不过那是指一般普通的症状而言,麻烦些的疑难杂症,大概还得再磨练个五年。」虽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不过寒清客还是乖乖回答。
「好。我答应妳婚后可以继续行医,但五年后妳必须逐渐淡出,十年后则将棒子完全交给小风。到那时妳就不能再抛头露面,要好好待在家里当我唐家的媳妇。」唐烈开出条件。
「呃……」寒清客沉吟起来。
「怎样?妳还不满意么?我这样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喔。」应得有点漫不经心地。
「我答应让妳行医,可不是因为妳威胁要嫁给曹君范喔,我玉面毒君从来不吃这一套的。不过,商量倒非不可,我才不像你们想的那么不通情理。所以,我同意给妳十年时间,将医术倾囊传授给小风,让他继承师门衣钵。」唐烈死要面子地自圆其说。
「唔。」寒清客不置可否。
唐烈瞪起眼。
「妳呃、喔、唔的,算是什么回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寒清客还是不干不脆。
唐烈忍不住又要冒火,不耐烦地压上寒清客赤裸的娇躯,威胁着大吼:
「妳还不快些给我点头!」
「哎呀,好……好嘛好嘛,人家答应就是了!」寒清客吓得急急告饶。
「哼,算妳识相。」见佳人终于点头,唐烈心满意足。「天亮后咱们就走,回梅园拜堂去。」
「唐公子……」寒清客有话要说。
「有没有搞错?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唐公子?」唐烈提出严重抗议。
「呃?」寒清客莫名其妙地怔住。
「太过分了,我是你的夫婿耶,现在叫我一声夫君。」唐烈很大男人心态地命令。
「那……好别扭。」寒清客羞笑着,神情娇美。
「要不,叫我烈哥也可以。快叫!」唐烈又催促着。
「好吧,烈……烈哥。」寒清客无奈,只好忸怩地轻轻叫了声。
唐烈高兴得搂紧她。「你要我叫你清妹或是——梅妹?」
「都可以,随你喜欢。」寒清客偎在他怀中浅笑。
「那我叫你梅妹吧,隐姓埋名十载,从现在起,你也该回复原姓名了。」唐烈替她设想周到。
「好。」古寒梅温驯地点头,忽又想起适才心中的一件疑惑。
「烈哥,你刚才说要回梅园成亲,但……我们不是该回四川唐门完婚才合礼数么?」
唐烈原本笑得开心的脸,瞬间冷沉下来。
「我不想回唐门。」他冷冷应道。
「为什么?我是嫁入唐家,理应在男方祭祖拜天吧?」古寒梅不懂。
「不必,我们在梅园拜堂即可。要不,回青城山幽谷我的住处完婚也行。」不知怎地,唐烈态度相当坚决。
他不合常理的坚持,教古寒梅想起他离家十年不归的疑点,她极欲弄清楚真相,解开心中的疑团。
「烈哥,你愿意告诉我十年不回唐门的原因么?」她柔声轻问。
「你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唐烈却冷淡地回答。
「烈哥,你愿意告诉我十年不回唐门的原因么?」她柔声轻问。
「妳没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唐烈却冷淡地回答。
「可是,如果我们结为夫妻,今后就该甘苦与共,任何事都应开诚布公,不能有所隐瞒呀。」古寒梅温柔地说。
「我的事不用妳多管!」唐烈懊恼地低斥。
见他恼火,古寒梅也不高兴了,赌气地翻身背向床里,不再理睬唐烈。
他们都还没完婚,他就这么霸道,那成亲后的日子会不会很难过呢?
古寒梅开始重新考虑这件婚姻的可行性。
「怎么,妳不高兴了么?」唐烈在她背后问。
古寒梅不答腔,反正她说什么他又不爱听。
「别不说话,我不喜欢妳这样。」唐烈扳过她香肩,粗嘎着嗓音说。
「那你要我说什么呢?」古寒梅绝美的脸上已是珠泪涟涟。「我问你这些是因为……关心你,可是你、你却……」
她泣不成声。
「噢,天!」唐烈哀嚎一声。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眼泪,见她掉泪,他竟慌得六神无主!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知道妳是一番好意,乖!别哭了好么?」他连忙搂住她轻哄。
「那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古寒梅抽噎着问。
轻嘆口气,唐烈终于屈服在她的泪水攻势之下。
「我不是唐夫人的亲生儿子。」他无奈地透露深锁在心房长达十年的秘密。
「呀!真的?」寒清客惊讶得瞠大美目。
「唔,我的生母不过是唐府一个卑微的婢女罢了。」唐烈黯然道。
他的眼底有一抹伤痛,古寒梅立即握住他厚实的手掌,给予他温暖的慰藉。
「婢女也是人,难道你会嫌弃生身之母的出身?」她轻柔地低问。
「妳不会瞧不起我?」唐烈反手紧握她柔荑,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会?烈哥,你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我以为……」唐烈摇头苦笑,「世人都是巴结权贵,看轻奴婢的。」
「不能以偏概全。」古寒梅纠正他偏执的想法。「烈哥,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婆婆的事。」
「她叫李羽儿,是唐府的丫鬟,长得极为出色,因此被我父亲看中,几度春风后怀了身孕。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终于被唐夫人知道,她十分震怒,原本要将她赶出唐府,但因唐夫人婚后一直未曾生育,经父亲一再求情,才答应留她到生下唐家骨血。之后,我母亲生产完都还没坐满月子,唐夫人就急着要将她轰出去,而我父亲又有惧内的季常之癖,也不敢再为她说情。母亲万念俱灰,就在被赶出唐府的前一个晚上悬樑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