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兄长金焰看不惯她的地方之一,同时,这种性情的她也令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对她有所顾忌,不敢造次。
即使是对着心爱的自己,她的专宠冷月,她也很少会笑,即使是笑也是那种颇有深意的,那笑容很浅,里面像是藏满了令人摸不透的克制一般。
而金焰则跟她正好相反,长袖善舞,善交际,常常哄得那些女子心花怒放,春心荡漾。金焰不会宽慰赤蝶,他总觉得赤蝶是铁打的,不需要安慰和关心。
但是冷月见到赤蝶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其实是可怜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防备,把自己裹上了坚硬的外壳,内心却相当脆弱,只是不愿被人发现一般。
正因为冷月懂赤蝶,赤蝶也懂身在魔界的冷月心中的孤寂,失落,和他心中的雄伟抱负理想,他们才会爱的那般真切,痴缠。
虽说,赤蝶为了不被冷月完全牵制了自己的心,刻意“移情别恋”,每月还会召见一、两次别的男郎。
可只有冷月知道,她心中是痛苦的,并非是真的无情无义,贪恋男色。而是她太过胆怯,既害怕自己有一日背叛她,令她脆弱的心难以经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跳了绝魂崖,连累了自己的兄长。又在每次召见男郎之后,对冷月愧疚不已,心中不断挣扎,自我折磨。
虽说,而睡梦中的赤蝶也正因如此,总是睡得不安稳,有小时候被父母快要抛弃的阴影在,总会做噩梦,总是眉头紧缩,身体紧绷,脸上从未有过梦中的甜美笑颜。
可是眼前的这个假赤蝶却完全没有她睡的那般辛苦,完全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睡得极为惬意。冷月虽可以完全确定赤蝶是假的,既然她是假的,金焰必定也是假的,可就是不想戳穿他们。
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之人虽完全不同于他的挚爱赤蝶,也是可爱至极的。虽然看得出,她在用心的极力模仿赤蝶。
可眉眼间忍不住流露出的喜色,纯真笑意早就掩盖了真赤蝶特有的深沉,冷漠。冷月心中甚至期许着,将来有一天她坦承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可以和他成为朋友。
“好多了!呵呵,你亲自为我熬吗?”姚桃受宠若惊的眨着纯美黝黑的眼睛,欣喜的笑道。
“当然了!呵呵,虽说平日里有专门的男侍伺候我,不过,招待的是你,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好,难道蝶儿忘了?以前你来我这里,可是点名让我亲自伺候你的。蝶儿姐,乖乖的躺着,月儿一会儿就来。”
冷月的思绪被姚桃的话拉回眼前,忙笑着回复道。说着,宠溺的将手掌覆上姚桃的额头,轻轻擦掉了上面浸出的薄汗,又体贴的为她掖好被子。
“呵呵,就不躺了,想走动走动。那外面是......是院子吗?竟然还有院子!我去那里看看。”
姚桃被他突如其来的宠溺弄得羞红了脸,本能的侧过脸,望见窗外的景致,牵强笑道。羞涩的躲避着他充满三月和煦暖阳,溢满温情的眼神。
“对!正是一个小院,愿意的话,你就去走走吧,那边还有葡萄、果子,你可以随手摘一些,坐在葡萄架下先尝着,等我。”
冷月见姚桃羞红了脸,此时才想起来自己又一次轻薄了她,深感愧疚。虽然自己并非故意,真的有一瞬间又把她当做赤蝶了。边说,边连忙起身,去为她熬醒酒汤,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喂!你就是冷月身边的男侍吧?过来!有话问你。”冷月一走,姚桃才算松了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向那个装满四季的精巧小院。见到站在小院门口,年约十五、六的清秀少年郎,边招手道。
眼睛却仍被满院的美景吸引,小院里面不仅有四季开花的奇花异草,还有花架子、鞦韆、摇椅、石桌、几条黄金锦鲤和白金锦鲤游弋的微小荷花池,
“是!奴才正是冷少主的贴身男侍,专管冷少主的起居饮食,不知赤蝶大人有何想知道的?”那男侍虽不明所以,仍恭恭敬敬的朝姚桃行了个尊礼,就快步上前,躬身,谨慎小心的侍候着她,等她问话。
“呵呵,别紧张,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我不在时,冷少主都如何打发日子的,他有没有......”姚桃故意坐在鞦韆上,随意的摇晃起来,荡起了鞦韆,用轻松的口吻说道。眼神却偷偷打量着男侍的神色。
“嗯?大人的意思......没有!真的没有!冷少主可是整个醉魂楼中出了名的专情,心中只有您一人。你不在这里的时候,冷少主过的很真是悽苦,经常独自一人饮酒解闷。
虽说外面时不时有那些恩客为楼里的美娘子,少年郎般的酒宴,大家可以去解闷,可我们少主却并不喜欢去凑热闹,平日里,不是饮酒,就是吹笛、弹琴,看兵书。
少主总是对我沉默无语,又不喜交际,看上去颇为孤寂。虽说别人都不喜欢他这般清高的模样,可奴才觉得冷少主是个心眼好的,就是不善言辞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血性尚存
男侍一听赤蝶这么问,心中并不慌张,以前,赤蝶也是如此,基本跟他没什么话说,一说话,就是问询冷月的事,她似乎总是信不过冷月一般。
姚桃打的是别的算盘,但没料到,无意一问,竟然歪打正着,竟和真赤蝶往日的询问一样,见到她总是低眉顺眼,不敢直视她,深究她神色表情的男侍者对她没有半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