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湘月,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
费豫洲内心充斥着不甘。
他无法忍受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穿。
偏偏在她眼中,他竟是那么不堪!
黎湘月不温不火:“如果我哪里说错了,你可以纠正我。”
费豫洲紧咬牙关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开口:
“没错,我承认我对你别有用心!这世上哪有纯粹的爱情!所有的人际关系都不过是利益交织!我是想通过你让费氏入驻到黎寨,我们合作难道不好吗?你不也轻松很多吗!”
“你终于承认了。”对他有这样的心思,黎湘月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费豫洲,你到底还是想把手伸到黎寨来!你是觉得黎寨没有费氏的扶持,就不能运营下去了吗?
我告诉你,从我选择这一条路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轻松。秋天还没到,就像往自己身上贴膘。你和费氏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把我们黎寨当成是碗里的肉!
费豫洲,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打黎寨的主意!”
费豫洲脸色阴沉。
现在回想起来,他跟父亲说过的那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话简直就是字字诛心!
黎湘月的态度太过坚决。
也让他看到在费氏和黎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一丝丝合作的余地!
“好!”费豫洲退一大步讲,“不谈黎寨,那就说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到底要吊着我的胃口吊到什么时候?”
黎湘月眉心皱起,用一种很费解的目光看着他。
“我吊着你的胃口?你这话说的很搞笑有没有!费豫洲,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难道我拒绝你拒绝得还不够明白吗?
那我就跟你说明白,我跟你之间,不可能有爱情和利益关系!”
“朋友也没得做?”费豫洲麻木了。
“是你说的,一切人际关系都是利益交织。跟你做朋友就要付出代价,到头来还是跳不出那个圈子。我何必要跟你有这层关系?”黎湘月脸上没有任何温暖的神情。“不要以为我是个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就觉得我单纯好骗。想把人当猴耍的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太精明!”
费豫洲心底的期盼落空。
他忍不住说了些肺腑之言:“湘月,我是真心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也承认我对你的感情中掺杂了太多其他因素。这个我控制不了,自然而然就这么产生了。
在来你的家乡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你想把你的家乡以最美的面貌呈现到所有人眼前。我想帮你。我们两个合作,一定能把黎寨变得更加美好。”
“我并不这么认为。”黎湘月跟他话不投机,不打算再与他深聊。“你要是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就请你什么也不要做!如果你还是无视我的劝告,要对黎寨和我的族人出手,那就请你离开这里!
你帮了黎响和十三,我会给你响应的报酬!
我们黎寨有恩报恩!”
费豫洲的心,沉到了谷底。
不久,黎沧将洪荷带来。
黎湘月将洪荷领到她的屋。
“以后你就睡这儿。”
洪荷有些不知所措。
她只知道黎寨的人叫她来帮忙,然而并不知道她具体要做啥。
洪荷问:“我能做什么?”
“我奶奶会告诉你。”
把洪荷安顿好,黎湘月上山去了观里。
她专心做文案,又和黎景山介绍的配音工作室的负责人沟通了一下。
进展的很顺利。
黎景山的父亲请假来的,昨天就回京了。他爷爷黎昌源留在了这里。
黎昌源和九爷看出费豫洲心中有郁结,在得知他为何而唉声叹气时,两位老人家相视一笑。
说到底,年轻人是为情所困。
九爷对他还是那句话,“我早说你俩不合适了。”
“你想和湘月一起建设黎寨?”黎昌源不敢苟同似的摇了摇头。“湘月是一心一意想黎寨好起来。你目的不纯,动机不良。你俩道不同,你还想她跟你谋到一块儿去?不可能的,小伙子。”
费豫洲郁闷道:“我承认我是想把黎寨往商业化都方向发展,这样会积累资金啊。有了资本,才能做更多的事。”
“你太单纯了,小伙子。”黎昌源道,“本土的文化遗产,就忌讳资本污染。你现在还不清楚黎寨留下来的东西有多大的价值。
假如有一天,黎寨向外界证明这里的确有被保护起来的价值,无需资本市场介入。国家就行动起来了。比起资本,这才是最有力的后盾啊。”
费豫洲渐渐恍然,“所以,她在等......国家的扶持?”
九爷笑着轻蔑道:“别以为你有俩臭钱,你在这儿就有话语权了。我现在还让你留在这儿,那是看你救过黎响和小十三的份儿上!”
费豫洲脸色黯然。
九爷又说:“湘月现在是大族长,我们以后不可能会让她离开寨子。有些事,跟你嘴说,你不觉得有多严重。等她开了祠堂后,你就知道了。你要是想走,我希望你能留到这个时候再走。”
费豫洲欲言又止:“九爷......”
九爷:“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大族长,是你这种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这要是搁老早以前,你连大族长的面都见不到。”
“九爷,我觉得你们在我和湘月这件事上,太......偏激了。”费豫洲终究是忍不住,说出口了。
“偏激?”九爷不以为然,“我现在的态度已经很温和了。你太不了解湘月了,每次说的话做的事都让她生气。她练了《浊心经》以后,想要活得长命,最不能有的就是情绪波动。她一旦情绪过激,马上就会被《浊心经》反噬。
她吐一次血,就少活十年!”
“吐血?”费豫洲第一次听到这个。“为了练了那个心经以后会吐血?”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九爷瞟他一眼,“以后你少惹她就是了。以前我觉得你搁这儿没关系,那是我不知道她练了《浊心经》。她没练这个,跟谁谈朋友都可以。练了,她就不能动感情。”
费豫洲呵了一声,“笑话!”
九爷:“你要是觉得这个是个笑话,那你就当个笑话听吧。等湘月开了祠堂以后,你就走吧!”
费豫洲沉着脸。
他不信他在这里是个多余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