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女又逛向别处，寒江白才出来，显露真身，长衫前面一个小小的灰色鞋印。


    这个丫头真是。寒江白轻轻拍了拍，淡了些，想起从小到大刘八叉不知毁了言亦舟多少件名贵衣物，就笑了笑，果真是光华四射的面容，可惜刘八叉没看到。其实能让丧门笑，这天地须弥神妖人魔中还真的只一个刘八叉。


    “没有表情这种脸疾被治好了？”一个纸做的蜻蜓帮月老给寒江白传来了一句问候。


    “我就知道，死全家的烂故事是你干的。明日我不飞升神位了，不用去我府上，我等等她。”


    寒江白觉得这丫头不仅修得慢，思想也变坏了。他想了想刘八叉挺胸的小腰身，对！刘八叉需要接受再教育。他又多留了个字条交给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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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那会儿，刘八叉可是遇着言亦舟几十年之后，才学会一点点女孩子要注意外在美，她之前一直注意的，可是要把自己的宠物言亦舟养护好。


    自从夜访言亦舟，他吃了一个苹果，刘八叉觉得自己突然有了义务，好好养他。这个小哥哥虽然冷冰冰的，但是精緻好看，人的年龄都不长，身体和妖相比，也是一个铜铁一个豆腐。若是没养好死掉了，自己岂不是会难过一辈子。


    刘八叉四百岁的时候把一辈子想的太短。


    她很快就难过了。她回家听到刘福大哭声震天，她大哥刘一二和刘三四去外面的水域游玩，被捕鱼的下了卧眠散打上岸去了。两妖在被捕时正巧遇到一只虾子，让它传了话。


    刘福大追到附近，已经不知道儿子被拉去何处出售了。一时间老泪纵横，感慨自己没本事，一路哭着回家了。


    几个兄弟出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那片水域离洵城很近，刘八叉又折回洵城的集市寻找。


    言亦舟坐在软轿里，今日他要採购些合适祭天地的香，洵城太过热闹，他在须弥天边待惯了，突然觉得上街这个主意简直受罪。


    轿帘一闪呼，鹅黄色的矮小一团也一闪而过。


    “谁家的孩子这么没臊，偷鱼还咬人。”卖鱼的大婶看刘八叉是个小姑娘，被自己一把就推翻，而且鱼也抢回来了，喝骂声没再跟第二句。


    第6章 山顶也不如你的肩头呀


    言亦舟给刘八叉做了一个印象深刻的示范。


    在人世间除了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她大哥二哥的命一共花费一两碎银。好少。


    她坐在言亦舟的轿子里，脸上有泥有鼻涕，小褂子昨夜还是鲜嫩嫩的，今天全是土。


    言亦舟给她一条帕子擦鼻涕。她红红的眼睛望了望手帕，摇摇头。死死抱着怀里的大木桶，一颤一颤的水里躺着两个死鱼一般的兄长。


    言亦舟老父亲般的心情又起来了，帮她擦了鼻涕，重新挽了个简单的小发团，那种竖的翘翘的小揪他觉得难度太大，散乱的头发绕成的团很松，在脑袋上跟着轿子晃动。


    刘八叉带着哥哥刚到品湖边上，刘福大就哭兮兮从水里伸出头问“我的八叉诶，你找的怎么样……”当他看到木桶里的一二和三四，一下从水里钻出来，顾不得多问，赶忙把这俩傻小子扔进湖里。


    刘福大用审视女婿的标准盯着陪同而来的才5岁的言亦舟。白，俊美，个子高，看着有钱，都挺好。最大的缺点，他是个人。


    言亦舟要走，刘福大非要感谢一翻，突然就强行给他塞了一嘴避水丹，五六和七八被派去叫等在沁山山根儿的老裴。


    刘八叉家确实温暖，就在常年散着热气的品湖湖底，七个哥哥用水草给她编了很大的鞦韆。她家是一个老祖宗妖精混沌了之后，留下的鱼骨做的。巨大的鱼骨插在湖底的泥里，周围用珊瑚围起来，缠绕了无数的水草，那房子看着就是一个草帐篷。


    刘八叉的房间像个洞，有个小小的入口，外面贴了一些漂亮的小石头。她从入口钻进去，本就乱蓬蓬的头发被挂在洞顶的水草上。


    言亦舟看她轻轻漂起身体，短短的小指头拉着松散的发丝，好半天才取下来，看到言亦舟在望自己，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甜的能腻人的那种，言亦舟立刻吃不下刘福大准备的大餐，二十多盘，都是水草和蜗牛。


    推让的时候刘福大觉得这孩子真是个人精，五岁的样子，谈吐见识风度不亚于那隔壁万年的许老龟。言亦舟要是知道将他比成乌龟定然是不愿意的。此刻他等待老裴，坐的笔直，就和以前在须弥天一般。


    很快三四，五六急匆匆跑来，老裴在沁山脚下站着，被路过的山妖吃了。老裴终于被剋死了，这是言亦舟的理解。


    他并未太难过，丧门此世身边的人，命数早晚都是有这一劫的，言亦舟没别的情绪，只觉得今后彻底是孤身一人了。心里暗暗记下这笔恩情，以后归位了，寻他的命簿来，把丧门星负责的灾祸一笔勾销，给他将来一世顺利即可。


    在刘福大眼里看来这孩子性情太过冷漠，家奴被吃了还稳如泰山，也不敢多言。


    回去的路上，没有轿夫没有老裴，只有刘八叉陪着。他胎里素的身体轻快，刘八叉腿短很快就走不动了，还劝不回去。


    最后言亦舟背着她走回了洵城，她倒是开心，在言亦舟肩头落下了很多口水。穿过洵城聚福树的时候，刘八叉格外开心，指着树对言亦舟说“你看你看，聚福到了。以后我们出来玩就约在聚福底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