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立明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听见睿王妃道:“不过既然庞管事替她求情,我便退一步,将她送去大兴县衙!”说着她一转头,看着身边的婆子道:“拿着我的名帖,就说是我说的,我状告她谋害将军子嗣,让县令看着办!”
“你真是会狗仗人势!”玖荷缓过劲儿来,立即沖睿王妃道:“你怎么不跟县令说你就是想我死呢?将军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我真替将军不值!怪不得睿王爷整日流连花丛,连家也不回去,我要是他我也不回去!”
“你知道什么!”睿王妃气急,正要骂她,可是转眼便瞧见一边还立着庞立明,她立即冷静下来,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能叫人看出破绽来,便又笑了笑,语气也变得舒缓起来,“那你是不敢去了?若是我诬赖你,县令一查便知。”
玖荷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去的?陶大人最是公正廉明,京城里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非但要去,现在就要去,我还要告你滥用私行,殴打良民!”
你就嘴硬吧,睿王妃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庞立明,缓缓道:“庞管事可满意了?”
庞立明笑了笑,又道:“我也想问一句,王妃在将军府可住够了?”
睿王妃脸色一变,有点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是你们府上老夫人请我来的?”
庞立明躬身行了个礼便转身了,“王妃既然这么想,那便继续住下去吧,只是可再别这么多事儿了。”
玖荷也跟着笑了一声,“连亲戚都算不上呢。”
睿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完一甩袖子回了屋里。
玖荷郑重其事沖庞立明行了个礼,“多谢庞总管。”
庞立明嘆了口气,道:“我也只能管到这个地步了——”
“不怕,”玖荷反而转过头来安慰他,“陶大人是个好官,他必能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的。”
庞立明看了看她身后立着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说了一句,“你们可想清楚,虽然你们是喜姨娘带来的人,不过也归将军府管辖,说到底都能归到我手底下。”
只可惜睿王妃给她女儿带来的婆子们一个个都是眼高手低,仗着王府出身谁都不放在眼里,听见这话不过微微欠欠身子,道:“她下了毒,就是将军来了,也是她下的。”
庞立明冷笑了一声,又从自己身后拉出来两个婆子,道:“给她梳头,整理干净再去。”
玖荷再次郑重其事的道谢,庞立明嘆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转身走了。
玖荷就这么被四个婆子看管着,连夜送到了大兴县衙。
睿王妃捏着玉佩回到屋里,看见焦急的已经从床上下来的女儿,“怎么搞的,怎么叫送去县衙了?”
看见她光着脚就下来,睿王妃急忙上前扯着她又上了床,道:“好我的喜鹊儿,就算不是——你现在也不能受凉啊,小心将来子嗣有碍!”
说完她眼神左右一瞥,屋里伺候的一个婆子两个丫鬟立即转了出去,守在大厅里头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睿王妃手腕一番,将那块被她藏起来的玉佩翻了出来。
“这不是父王那块玉佩?”喜姨娘急忙将东西抢了过来,拿在手里又觉得不对,“不是,父王那块天天在手里捏着,都没稜角了,这块却像是新的一样。”
睿王妃压低了声音,小声在她耳边道:“这是那厨娘爹娘拿出来的,说是捡到那厨娘的时候,她身上带的。我看了她的脸,说起来同王爷挂在书房里的那副画像至少有八成相像!”
“你是说——”喜姨娘也同睿王妃一样变得惊魂未定了,她想起小时候,这玉佩不小心被她已经过继给了先帝的哥哥摔了一下,她父王便不管不顾的打了他一顿,那如果——
“不行!不行!”喜姨娘叫了起来,随即又捂住自己的嘴,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原本可能是金枝玉叶的郡主怎么就成了厨娘,但是——“她不能留了!得要了她的命!”
睿王妃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狠狠道:“我如何不知道?这一次——”
刚说了一半,外头响起脚步声来,有个婆子进来,在外头悄声问道:“那厨娘的爹娘还在,请王妃示下该怎么处置他们。”
睿王妃想了想,按住已经有点耐不住性子的女儿,道:“拿一百两银子给他们,好好的送出去,然后做成被人谋财夺命的样子,还有他们家里的儿子,但凡见过这玉佩的,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来!”
听见王妃这等心狠手辣的话,那婆子竟然一点也不诧异,就跟王妃方才吩咐的不过是今天晚上吃粥还是喝汤一样平常,不过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喜姨娘抓着睿王妃的手,焦急道:“不能叫人知道,若是——她还是个厨娘的时候将军就喜欢她了,若是她有了金枝玉叶的身份,哪儿还能有我的活路?母妃,你可不能不替我想一想啊!”
“你放心,”睿王妃安抚般拍了拍女儿的手,“不然我怎么叫人将她送去县衙呢?先叫他们都放松警惕,然后我们就好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