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还不算完,案首是可以直接进县学的,县里还有专门的钱粮给他们,纵然是数目不多,但是这等荣誉每年只有一个人能得。
单单看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便知道她也是极其满意的。
当下谢伯伯不等人招呼,便出去放了鞭炮,不多时又有几人上门贺喜,可是等来等去,老夫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行哥儿怎么还没回来?”
“许是被道喜的同窗绊住了?”依依道:“他考中了县首,自然是要跟同窗相互道喜的。”
玖荷却觉得少爷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会贺喜不假,不过耽误这么长时间就有点奇怪了,她看了老夫人一眼,“要么我出去看看?”
依依小心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道:“……毕竟也考中了,算是个大人了,这路他每天也是好几次的走,不过晚回来一点便叫丫鬟去寻……我总怕他在同窗面前觉得……不自在。”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玖荷笑道:“这有什么,大喜的日子,家里的人还没同他道喜呢,我去找少爷,这头一份的祝贺没轮上,第二份怎么也得我们先来才是。”说着她便出了门,一路往县衙去了。
路上早有得到消息的人同她道喜,玖荷一路笑眯眯的往前走,很是有点感动深受,替少爷高兴,替陶大人高兴,替老夫人高兴,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了。
只是转过一个路口,看见自家少爷被堵在了墙角,再看看堵着他的那个人,玖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借了旁边卖烧饼的大叔的扁担,提在手里就过去了。
“小少爷中了科举,也算是大人了,该学着做些大人做的事情了,您来我的春风馆坐坐?你这样年少有为的少爷,我不收度夜资的。虽然馆名叫做春风一夜,不过你来几夜都行。”
说话的是个二十余岁,一脸妖媚,擦脂抹粉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使眼神,又想伸手去拉陶行的手。
陶行一脸的窘迫,满脸通红不敢抬头,口里不住道:“男女授受不亲。”几乎都要缩到了墙角。
玖荷一棍子打在她要往自家少爷身上招呼的手上,那人呼痛,往后跳了一步。玖荷又一把将陶行拉在自己身后,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你!”
玖荷瞪圆了一双明目,“你好好的开你的馆子,拉扯我们少爷做什么!”
那女子很是妩媚的笑了笑,“你们家少爷才中了县首,镇上哪个姑娘不想喝了这头汤?”女子又装出很是害羞的样子抿嘴一笑,“横竖他也到了年纪,早晚有这一天,你不过一个丫鬟,管这么多做什么?”
玖荷举了举手里的扁担,“你还想再挨上一棍子不成?”
那女子退后两步,“得得得,看你护食护得这样紧,又是近水楼台的——”
刚说了这一句,旁边又来了个身材瘦削到有点驼背的护院,手里拿着刚买好的包子,叫了一声十九姑娘,又不怀好意的看着玖荷,“要我说你这小姑娘也别老拦着,不过……”他上下打量玖荷两眼,眼睛里冒出色眯眯的光来。
“你是不知道男人的好处,等你知道了,也就不会拦着你家少爷了,不如我教你尝尝——”
话没说完,就被玖荷一棍子轮在腰上,手里的包子掉了一地不说,连人都倒了下来,诶呦诶呦叫个不停,“打死人了!”
玖荷眉毛一瞪,“你这护院也太没用了!”
十九姑娘脸色一冷,“你当泼皮当惯了?这时候你也耍赖!”
那躺在在地上打滚呼痛的护院急忙起身,扯了扯衣裳冲着玖荷扑了过来,“叫你知道你家爷的厉害!”
哪知玖荷仗着人小,很是灵活的朝旁边一躲,又是一棍子狠狠往那人下边招呼了过去,这一棍子打上去发出噗的一声,护院顿时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一次他脸色苍白,头上冒着冷汗,连叫声都比方才小了许多,一看就知道是真打到地方了。
“你——”十九姑娘这个字也不知道是想骂玖荷,还是想说地上这护院太不争气了。
玖荷一脚踩在那护院头上,棍子就在他头旁边摆着,看着十九姑娘恶狠狠道:“不过如此,你要是再敢招惹我们家少爷,我砸了你的春风如意馆!”
说完,她将扁担又换了回去,带着陶行走了。
十九姑娘听着周围小商贩们的窃窃私语,又看地上那护院一时半会也起不来,“没用的东西!”她一跺脚,索性转身自己灰熘熘的走了。
“这可真是——”
不远处的茶馆里头,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取道平兴镇去往边关的将军廖纪安。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玖荷一棍子轮了地痞,还往人□□招呼,最后又给人脸上留了个脚印。
“小地方的女子,是没什么规矩。”陪着将军的是他的军师庞立明,看见将军这表情,自觉是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一句。
哪知廖纪安忽然瞪了他一眼,似乎很是不满意。
今年已经二十有六,却因种种原因还是孤身一人的将军忽然嘆息了一声。
“去打听她是谁家的姑娘,这个护短又泼辣的性子我喜欢,我就想找个就算我战死沙场也能护住我将军府一亩三分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