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能浪费玖荷的心意。
廖纪安一瞬间将辅军所有的工种都过了个遍,未来十年的活儿都给他安排好了。
说着,玖荷又掏了荷包出来,她虽然带着的铜板虽然不多,不过也能稍稍救急。
玖荷将里头十几个铜板全都倒了出来,递给廖纪安道:“这个你拿着。”
廖纪安很是犹豫,不过却不像玖荷以为的无功不受禄,他是怕万一伸手出去捧到她的手……万一没控制住怎么办。
不过玖荷却不像他这么扭捏,“赶紧收着!”
廖纪安这才伸了手出来,那十几个铜板被玖荷放在了他手心,还带着点微凉的体温。
不过短短这一眼,廖纪安就将玖荷的手看了个明白。
不像他妹妹的那样柔软细白,却平添了几分稜角,想来也是很有力道的。中指上有因为做针线活磨出来的茧子,廖纪安很想伸手去蹭一蹭。
指甲剪得比较短,又磨得很是圆润,想必是日常在家里要干活的缘故。
廖纪安嘆了口气,有点遗憾看了看被玖荷收起来的荷包,虽然知道这等东西是不能拿来送人的,可是又想他也不是外人,再说除了没铜板,他也没有装铜板的东西啊。
可惜那荷包是真的又被收了起来。
“多谢姑娘。”廖纪安道谢,“我这便去边关,兴许不到秋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上门提亲!
廖纪安将自己这个明显会吓到人的想法隐藏了起来,很是正经的笑了笑,“——报答姑娘。”
玖荷也回了他一个微笑,鼓励道:“我信你,你快走吧,一会儿该误了时辰了,走夜路也不安全。”
廖纪安嗯了一声,也道:“姑娘也快点回去。”
两人又说了两句话,这才分别离开,廖纪安松开脚,提起来已经被他踩得萎靡不振的地痞,心想为了不叫她起警惕心,还是没打听她的名字,不过横竖也知道了,就这么着吧。
廖纪安手里拖着个人,脚下步伐却一点都不慢,而且还有闲工夫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回味了个遍。
尤其是玖荷第一冲他笑,眼神里似乎还有仰慕?总之这一次的印象应该非常好才是!
玖荷踏上了回城的路,陶家老夫人跟谢嬷嬷两个正在讨论她的身世。
三年前玖荷来的时候,说陶大人救了她的性命,对她有再造之恩,老夫人也算是见过不少人,看见她那个表情神态,自然是信了的。
不过信归信,还是要给陶敏写封信说一声的,毕竟再怎么说是自愿卖身为奴,老夫人也怕给陶敏找麻烦,当然她一开始就没有让玖荷卖身为奴的打算。
谁知在回信里头,陶敏说完全没有这回事儿。
只是那时候玖荷已经救了老夫人的性命,老夫人每每想问她,就想起那天夜里,玖荷瘦小的身体举着半人高斧子砍开角门的样子。
若不是她,老夫人自觉跟谢嬷嬷两个都是逃不掉的,所以老夫人思来想去,干脆不提这事儿了。
反正都是自己娘家的侄孙女儿了,谁来能来抢不成?
不过今天程成回来,让老夫人又想起这事儿来了。
“她没见过程成,程成也没见过她。”老夫人说的很是平常,也没什么惊讶或者疑惑的情绪。
程成一直在陶敏身边待着,若是陶敏真的经手了她家的案子,至少程成,她是肯定见过的。
谢嬷嬷看了看老夫人的神色,她自然是不相信玖荷有什么坏心的,故意道:“要么叫她来问问,我们养了她这好几年,却连她的目的都不知道。”
老夫人瞥她一眼,忽然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见过也算不得什么,不许问她!一想起来她刚来的时候那个样子,我到现在这心里都是酸的,这么懂事一个姑娘,她前头得遭了多大罪啊!”
谢嬷嬷这才放心大胆的笑了,“要说我早就把她当成一家人了,这要是我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可惜已经成了您的侄孙女儿了。”
老夫人笑了笑,只是又有点为难,“当时想着看看再说,没想这一晃就三年过去了,现在不管是问她身世还是旁的什么,都有点张不开口了。”
“反正她也没有坏心。”谢嬷嬷笑了笑,忽然又道:“其实也是能问出来的。”
老夫人看她,谢嬷嬷笑道:“今年秋天她可就十六了,差不多也能说人家了,我们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不得详细问一问她的身世什么的?”
老夫人又皱了皱眉头,道:“你没发现这些年她有点回避自己的姓氏吗?遇见躲不过去的,宁可说自己叫做玖荷,也不肯说是张姑娘,我猜……咳,我猜什么都不管用,总之不许问她,不许勾起她的伤心事儿来!”
谢嬷嬷点头,道:“我才不会开口问这个呢,我整日见了她,心情都好了不少呢,若是惹得她不开心了,咱们全家笑声都要少了。”
两人笑眯眯的又拿了新买的布料出来,商量着要给玖荷做件衣裳。
玖荷回到家里,跟谢嬷嬷详详细细说了是怎么送程成离开的,不过遇见地痞这等事情就没必要叫人知道了。
不过接下来这两天,玖荷出门也很是小心,只是过去七八天了,也没见那地痞回来,她放心不少,又对那不知道名字的大汉多了几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