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算是实打实要袭爵的大房温氏,对齐太君也是拼了命的讨好,要知道齐太君嫁进来的时候齐家正是最辉煌,换句话说,当年齐太君娘家是配得上如日中天的定国公府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齐太君手上的嫁妆,数额巨大。
不过齐太君也不是什么善良单纯,一天只知道笑呵呵的老太太,也借着这个拿捏子子孙孙,在国公府上是说一不二的第一人。
齐家三个妯娌对视一眼,三房严氏抢先开口了,“这可不行,赶紧找个什么藉口回绝了。这一位姑爷可是通敌叛国,搞不好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这个时候养了他的孩子,是要被牵连的!”
二房费氏是最老实的一个,看见婆母的眼神落在她头上,道:“早两年您不是一直想接他们来看看?还派了人去,眼下人送来了,又是亲戚,也好解一解您思念之苦。”
温氏跟严氏都毫不掩饰的瞥了她一眼,她真不亏是说什么信什么,一点脑子都不待动的。
“你呢?”齐太君又问温氏。
温氏回想着方才齐太君的表情,严氏说不能要的时候,她好像皱了皱眉头?
这么说老太君是想养着这两个孩子的?
不过温氏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没什么机会再想了,温氏犹犹豫豫道:“我倒是觉得不如先接进来,他们两个身上毕竟也流着您的血脉。”
齐太君道:“你是这么想的?”
温氏点了点头,“一时半会间倒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只是觉得该养着。”
齐太君嗯了一声,道:“你这个直觉倒是不错。”
严氏狠狠咬了咬牙,又叫她蒙对了!
齐太君环视一圈,道:“明天派人去接她们。”
三人齐齐说声是,一一告辞,不过真告辞的只有二房的费氏,温氏跟严氏两个转了个弯又回来了。
两人对视,相互瞪了一眼。
严氏索性一条道走到黑,又想着得问出来婆母是怎么想的,不然这两个孩子进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
“这……”严氏半真半假的劝道:“这万一惹祸上身……”
齐太君淡淡一笑,道:“通敌卖国……其罪当诛不假,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咱们也可以是大义灭亲啊。”
妯娌两个都愣住了。
齐太君又道:“万一他没通敌卖国……我那好外孙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就是秀才了,他才十三岁,她可别想再要回去了。”
齐太君看着两个儿媳妇震惊的表情满意极了,又道:“门子还说了,那丫鬟投信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另一封信来,是给礼部天官的。”
“老太君英明。”
齐太君笑了两声,被她两个儿媳妇一左一右搀扶着回了内室。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玖荷便被依依推醒了。
“你怎么还睡得着?今儿要去国公府了,总不好叫外祖母的人等着吧!”
玖荷翻身坐起,看见依依衣裳都穿好了。
这一路上依依可没少摆架子,每天早上不叫上三五次是肯定不会好好起床的,还有明里暗里的指使人,什么早上叫她给穿衣裳,穿鞋子,吃饭的时候也要叫她给盛饭递碗夹菜,就连陶行也没少被她使唤。
这么早起来,连衣裳鞋子都不叫玖荷伺候了,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去国公府了,只是国公府的日子……八成是没有她期望的那么美好。
玖荷也不是拖延的人,况且日子一天天过去,陶大人的情况一天天危机,她得看着陶大人的这一对子女安顿好了,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告御状。
“我在京里再住两天。”趁着依依跟陶行姐弟两个去里头整理东西说话的机会,陶渝跟玖荷道:“等你们安顿好了再走。”
玖荷点头道谢,虽然没明说,不过她心里也想有他在外头,她也算是有个理由好出门。
玖荷又回想起她上辈子在富贵人家当差的经历,说起来前头那一位刑部的官员最多算是小富,家里下人加起来不超过十个,后头去了将军府才是真的大户人家。
光厨房里头就不下十个人了。
这定国公府上,单看宅院似乎也没有比将军小多少,他们府上的人也必定不会少。
玖荷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直到依依出来打断了她。
“你去下头迎一迎,别叫他们找错了地方。”
“客栈的人都知道。”
没等玖荷开口,陶渝挑了挑眼皮子,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先是跟小二说了一遍,明儿有国公府的人来接你,等吃完饭换了个小二来收碗筷,你又说了一遍,然后又是来送水的——”
依依脸上已经涨红了。
陶行很是尴尬的扯了扯陶渝的袖子。
陶渝嘆了口气,后头半句话没说出来,不过看见屋里众人的神色,特别是依依的脸色,玖荷也能想像的出来她在算什么。
今天早上送早饭的,还有收碗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她跟不下五个店小二都说过。
依依忽的一下站起身来,“我去看看东西收拾好没有。”转身便回了里屋。
陶渝嘆了口气,对玖荷道:“这些年去送东西,看她知书达理的,很是安静的一个小姑娘,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真是——”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看着玖荷很是担心,“你这日子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