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纪安眼睛有点发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两个碗都端了过来,一看几乎是一样的多,笑道:“你说你饿了,看来是真的。”
玖荷有点不太好意思,“早上就吃了一顿。”
廖纪安笑了笑,直接端着碗就坐到厨房外头的小桌上,道:“先吃了再说。”
玖荷坐在他对面,看着廖纪安大口的吃饭,也就没那么不自在了。
“好!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廖纪安吃完,很是赞赏了一句便不说话了。
等到玖荷吃完,他站起身来,随手将两个碗端了起来,道:“一会儿有别人收拾,我们先回去。”
哪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玖荷忽然愣了一下,之后又急忙站起身来,两步走到廖纪安身边,伸手想去拿碗,“怎么好让将军拿这个。”
哪知道廖纪安仗着个子高,转了个身便从玖荷头上绕了过去,两个碗被他顺顺噹噹放在了盆里。
两人又往回走,玖荷走在廖纪安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上辈子有天晚上……有个她以为是前院的家丁,轮班之后来找吃的……
那个人怕就是将军,说了跟今天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
而且玖荷方才借着要碗的功夫凑近比了比,连身高都是一模一样的。
玖荷浅浅一笑,从来没想到将军是这样的人。
一路跟着廖纪安又回到厢房,一进去玖荷便打了个哈欠。
廖纪安道:“太医说你这两日怕是会手脚无力,你早些休息,明早我陪你去告他!”
玖荷点了点头,又送了他出去。
天已经黑了,玖荷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脑子里乱的什么都想不了,洗漱之后便睡了,不过廖纪安却趁着夜色,往睿王府去了。
只是刚出来将军府,他便皱了皱眉头。
方才忘记试探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嫁给了谁?
不对!廖纪安眉头一皱,她能嫁给谁?
他从平兴镇走了没两天她们就上京城了,这两天的时间里头能准备婚礼?还能嫁人?
陶家这等的情况,哪个人敢凑过去,陶家自己家里可就一个连背都直不起来的老头了。
难道是为了路上好走,掩人耳目?廖纪安又想起路引来,越发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轻松极了,嘴角带着笑意敲了敲睿王府的大门。
门上的人早就得了世子的吩咐,一边笑着说“您可总算是来了”,一边直接将人带去了睿王爷外书房。
跟廖纪安的轻松愉快相比,睿王爷跟世子两个现在是愁眉不展,桌上虽摆了饭菜,只是看着也没动几筷子。
见他进来,两人都是一脸的期盼,“坐!”睿王爷指了指那个空着的位置。
廖纪安道:“怎能没有酒!”
睿王爷瞪他一眼,“我戒了!”
卓长东也道:“世子妃有了身子。”
廖纪安也不卖关子了,想了想道:“我猜她是知道的。”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贴切,便又补充一句,“她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世存疑,也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是……”
玖荷的态度明显有问题,甚至那一句“可有什么证据”现在想着更是微妙,只是为什么不认他们,这个廖纪安就不知道了。
睿王爷精神一振,卓长东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当年查的不仔细!才叫妹妹一个人在外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睿王爷道:“昨天见了她,我又派人去查了,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廖纪安嘆了口气,看着这一对明显已经陷入自怨自艾的父子,道:“我是在平兴镇看见她的,当时就派人查了她的身世。”
廖纪安想了想,将自己查到的东西还有从陶敏一点点问出来的东西和盘托出。
“……三年前的秋天,九月二十三来的平兴镇——”
只这一句话便叫父子二人齐齐愣住了。
当年还有三个侍卫下落不明,现如今既然女儿没死,那肯定是被这三个侍卫带了出去,至于九月二十三这个日子,睿王爷原以为是女儿被人收养的日子,可是现在这么一想……是她给自己选的。
自打看见她这一天半里,睿王爷这心情大起大落不知道多少次。
虽然女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这么多的苦,可是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了这样好的一个性子。
睿王爷嘆了口气,“当年先帝病重,那时候我带着王妃去——”
哪知刚说了两句,却被廖纪安打断了,他道:“王爷,这话要是有了机会,还是要在她面前说的。”
睿王爷怔怔的看着他。
廖纪安也嘆了口气,道:“先帝无子,便要在您跟三王爷的儿子里头选一个,这里头内情咱们都是知道的,可是她不知道。”
廖纪安想了想道:“您想想她今天的态度,是不是像是已经知道什么的样子?”
睿王爷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廖纪安又道:“我跟世子有旧,有些话说的直白,您别见怪。今天我请太医给她号脉,太医说她前头亏过身子,幸亏这两年好好养着了,可想而知她前头十来年过得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