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在他手下,至于虎贲……虎贲的大将军是先帝原本的贴身侍卫,年近五十,早就已经偃旗息鼓了,三天两头的告假,连带虎贲都落寞下来,不及羽林卫风光。
世子的视线落在二老爷身上,这个年纪肯定是虚职,管他在羽林还是虎贲,回去就革职查办!
只是这齐太君……世子的视线落在睿王爷身上,睿王爷的眼神比他还要冷。
齐太君特地点出来二儿子在禁军挂职,看见堂上县令一脸的为难还有尴尬,不由得笑了笑。
虽然正五品不高,尤其是在贵胄云集的京城,比方堂上那位县令便是正五品。
但是大周朝有三个官儿的威风是不能按照品级来算的。
第一便是禁军,禁军多半是功勋子弟或者皇亲国戚才能进去供职的,这也是为了皇帝的安全,大家都是管事儿的,维护皇帝的安全自然尽心尽力。一来背景深厚,二来有了面见皇帝的机会,随时都能一飞沖天。
第二是御史,御史闻风而奏,什么都能参,历来被御史放倒的首辅也不在少数,更有新进的监察御史,不过才正七品的官儿,为了扬名,第一本就要去参皇帝的。
第三便是盐使司,管着盐税,是这天底下最肥的缺儿了。
齐太君想了一遍,笑得越发得意了,看了跟他们对立而站的玖荷,“不知道你又是谁?”
玖荷本来就什么都不怕,到现在就更加的什么都不怕了,反正都已经变味儿了,索性痛痛快快的闹一场。
她吸了口气,嘴角微微翘了翘,“我是本案原告,你又是谁?没有状纸,没有传票?你这私闯公堂……可是大罪!”
齐太君想拍扶手,可惜坐的是凳子,她这巴掌抬起来,只能轻轻放下,就这一下子气势就弱了。
“她见县官不跪,这是藐视县太爷的重罪!”
罗世一拍惊堂木,看了玖荷一眼,眉头皱了皱,齐家几人都是面上一喜。
哪知道罗世又将视线转在齐太君脸上,疑惑道:“本官的确没给齐太君发传票啊。”又看齐家二老爷,“既然是禁军供职,今天不又是沐休,您告假了?”
世子冷笑了一声。
告假了他也要整成没告!
齐家人才雀跃起来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老身是来给我儿作证的!”
玖荷在一边添油加醋递柴火,“我记得大周律里有一条亲亲相容隐不作证,齐太君许是年纪大糊涂了。”
罗世给她递了个赞许的眼神,又一拍惊堂木,道:“您年纪大了,担心儿孙之心在所难免,不如就在一边坐着静静听着如何?本官也不赶您出去,只是切不可再开口了。”
一番话是用商量的语气说的,越发显得齐家人咄咄逼人了。
齐太君冷哼了一声,脸色也不太好。只是想起已经等在外头的那个太监,心思又活了起来,狠狠瞪了一眼玖荷,一会儿叫你好看!
她索性站起身来,又叫自己儿子把圆凳搬远了些,做出一副远离正堂的举动,又对二老爷道:“你也过来!坐在我旁边一起好好的看!好好的听!”
言语里满满的都是威胁,罗大人眉头一皱。
玖荷淡淡道:“好好的别说话。”
齐太君重重的哼了一声,的确没再说话了。
陶依依跟在齐太君背后,只是转身的时候,冲着玖荷道:“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罗大人转头跟身边的师爷低语两句,师爷拿了方才的状纸,下去交到大老爷手上,道:“这是府上下人的供词,您看看。”
不过看了两张,大老爷的脸色就变了,拿着状纸的手也在不住的抖,“这是诬陷!”
他猛地抬头看着玖荷,“你倒是有本事!糊得将军什么都替你做了!”
屏风后头廖将军只觉得两道热切的视线射到了他脸上,他清了清嗓子,坐得更加的挺拔了。
玖荷道:“难不成你做了不敢认?”
罗大人又拍了拍惊堂木,努力将案子拉回正常的程序,道:“孟氏告你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你可有话要辩解?”
大老爷脸上立即苦了,他指着自己脸上的数条疤痕,又撸了袖子起来,胳膊上也是一样。
他本就是个中年发福的体型,又养尊处优多年,养的白白胖胖的,鞭子抽上去,伤口附近全肿了起来,再加上黄褐色的药膏擦上,怎么看怎么噁心。
“青天大老爷!”他就这么嚎了起来,“您看看我这身上的伤口,看看我这嘴,到现在说话都疼,更别说吃饭了。”
又指着自己胸口,道:“若不是怕失了体统,我倒还想叫您看看我身上的伤口。”
“的确有失观瞻。”玖荷平静道。
大老爷眯着眼睛,只是他本就被常人胖了一圈,加上脸上满是伤口肿了起来,这眼睛越发的看不见了,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发出寒光。
大老爷一甩袖子,对着县令道:“罗大人,您看看,我这一身的伤疤,她可是好好站着呢。”又道:“还有我们府上那二十五个人证,想必大人提审的时候也看见了。”
大老爷得意的一看玖荷,“里头怕是至少有二十一人身上有伤吧,还有两人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若不是大夫来的快,这手怕是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