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对儿两件掩鬓,做成了祥云图案。
一对儿压鬓钗,凤头点翠。
三对儿别在侧面的金顶花簪,一对是牡丹镶红宝石,一对是玉兰花镶白玉,还有一对是莲花点翠,一对比一对大。
最后则是一对白玉做的葫芦型耳坠儿。
这一副头面别说是见面礼了,就是出嫁的时候单独放上一抬嫁妆也是够了。
不仅是诗筠了,连乔夫人都变了脸色,这么一比,送给她屋里那个庶子的金镶玉的拨浪鼓一点点都不打眼了。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继王妃淡淡一笑,“都是亲戚,客气什么。”
诗筠紧张的又出了一圈冷汗,送礼没有这么送的,只是再等下去失礼的就是她了。
玖荷笑了笑,“你收着,这点东西对她不算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是郡主发话了,乔夫人很是感激的沖她一笑,道:“长辈给的东西你便收下,大大方方的,好生谢了便是。”
喜鹊儿得意的沖玖荷笑了笑,“我母亲的好东西可多了。”
这边的动静,屏风那头的王爷还有世子两个也听见了。
不过隔了一道屏风,人影是看不见的,但是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对女子的首饰两人都没什么研究,特别是什么钗啊,钿啊,簪啊,一概分不清,况且就是簪子一样,还分了不少用途,还有带在头上的,别在侧面的,还有专门来掩鬓角的,他们哪儿分得清这个。
要他们分,也就仅仅能分得清头上别的,还有耳朵上带的了。
但是这对话他们是听明白了,卓长东看了睿王爷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睿王爷皱了皱眉头,想着明天便进宫,去内府二十四衙门给她顶东西去。只是又觉得她母亲不在,他们两个一个父亲,一个哥哥,再怎么尽心尽力,有些细微的地方也总是照顾不到的。
睿王爷一时间没了吃饭的兴致,就光顾着想怎么不叫女儿受委屈了。
卓长东倒是看出点什么来,道:“外祖母快回来了,过两日我带妹妹去外祖母家里坐坐。”
睿王爷点头应了。
接下来两天,玖荷每天早起约了诗筠逛逛花园子,下午睡醒午觉便在屋里认人,倒也过得很是充裕。
这天晚上,卓长东吃完饭便来寻她,道:“明天去外祖母家里。”
玖荷一下子愣住了,她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只是从来不曾有人提起这个,就连罗妈妈也很少——从来没提过外祖母家里的事儿,好像她母亲的生活是从嫁到王府才开始的。
有点奇怪啊。
只是天色已晚,若是今天问了指不定要说到什么时候,况且哥哥休了好几天的假,这几日都是天一亮便出门,申时才能回来,每天在家不过五个时辰。
她便先将这疑问埋在心里,等着明天一早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辰时刚过,两人便往她外祖母家里去了。
玖荷跟卓长东坐在前头的马车上,后头则是罗妈妈带着三个丫鬟,还有一箱子八套衣裳,甚至连鞋子都有两双。
玖荷不由得失笑,她现在总算是明白那些话本上什么前簇后拥,出去上个香都是十几辆马车,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卓长东坐在她对面,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今天一看,她的确是比刚回来那会看着要更红润些了。
卓长东笑道:“有什么全叫她们做,丫鬟不够家里还有。”
玖荷瞪了他一眼,问道:“外祖母家里……是个怎么回事儿?前头说她是去礼佛了?”
卓长东笑了笑,道:“不用小心翼翼的,你这样子外祖母见了反而不开心。”又嘆气道:“外祖母才是真正通透的一个人,活的很是自在。”便将外祖母家里的事情都给她讲了。
说起来他们母亲也不算是出身名门,他们祖父姓尚,当年在钦天监做官正,正六品的官儿,在京城是在是不算的什么。
有一次尚夫人带着女儿,也就是他们母亲,去寺庙烧香,不过一眼便被睿王爷看上了,之后便娶回家里当了正妃。
那个时候英宗已经封了先帝做太子,自然对其他儿子没有那么关注了,虽然对这门亲事也挺不满意的,但是儿子执意要娶,不管是为了叫已经当了先帝的太子不忌惮他,还是真的被美色迷惑了……英宗觉得也没那么重要了。
女儿当了王妃,尚夫人便被追封了个正一品的国夫人诰命,但是有一点,尚夫人无子。
这便是她总去烧香礼佛的缘故。
后来尚老爷屋里总算是有个丫鬟有了动静,终于生了儿子下来,尚夫人便将她提了妾,又把这儿子养在自己名下。
只是尚夫人没动什么心思,不代表别人不动心思,尤其看见她唯一的女儿死了之后,王爷立即便扶正了妾,又整日的花天酒地,显然这女婿是不中用了。
生母、丫鬟、婆子加起来,欺上瞒下养得尚家唯一的儿子彻底变了样子,比方不敬嫡母,想着要把生母扶正,也要给自己谋个嫡子的出身等等。
虽然不敢明说,但是明显的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了,甚至鼓动的尚老爷也动了心,将这妾去官府过了明路,变成了正儿八经的二房,孩子便又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