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立即呵斥道:“这是郡主,你的教养呢!”
“我没教养!”喜鹊儿回头怒喝一句。
罗妈妈活了这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这样说话,她气得有点胸闷,“人呢!赶紧把她拉走,怕不是犯了癔症,去请良医正来!”
门口守着的丫鬟早就跟着喜鹊儿进来,只是毕竟身份不同,又不敢下死手,倒是被喜鹊儿连抓带咬的,胳膊上被咬了好几口,脸上也有指甲印儿。
罗妈妈站直了身子,打了两个眼神,立即就有丫鬟出去找人了,玖荷余光扫见她们出去,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喜鹊儿这个样子,叫她想起上辈子继王妃的那几个婆子来。
把她从房间里拽出来,打得她一身是伤,最后甚至打算屈打成招,或者直接就要了她的性命。
不要误会,她不是对喜鹊儿感同身受,而是想起来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面对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不提前准备,难道要等到她们再次害死自己才动手还击?
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玖荷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看着喜鹊儿不说话。
这毫不掩饰而且充满了强烈恨意的眼神让喜鹊儿缩了缩脖子,只是随即她又大胆起来,“是你!我知道你恨我,你也不喜欢我母亲,但是你这样是把整个王府都牵连进去了!”
玖荷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看见她这毫不在意的神情,喜鹊儿生气极了,“我究竟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叫别人散布谣言,说完我不是王爷亲生的,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次玖荷觉得惊讶了,“你觉得是我做的?”
“不是你是谁?自打你进了王府,王府就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而且就没有一件好事情!王爷被人弹劾,世子被罢官,连皇上都被大臣们责难,全都是因为你!”
怕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吧。
玖荷记得前些日子卓长东还曾开导她。
“王爷虽然被人弹劾了,可是无关痛痒,王爷年年都被弹劾。况且成功了才能叫弹劾,失败了……失败了谁还记得他是谁?无非就是找个偏远的地方下放而已。”
还有说他自己被罢官的,“锦衣卫的权责可大多了,这就好比从吏部天官到了首辅,虽然说吏部天官不用通过皇帝和内阁,就能管理一切三品官以下的升迁,但是要人选,一百个人里头一百个都会选首辅的。”
总之在这一场争斗中,睿王府站了上风,皇帝也站在上风,就不必要去关心失败者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了。
但是这话,玖荷是不屑对喜鹊儿说的,她不过冷冷看她一眼,道:“你是这样想的?”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从容淡定,一个面红耳赤,不管从哪个方面,喜鹊儿都不占优,她有点不明白了,她跑来的时候明明觉得自己是站在上风的,自己是能驳倒她,叫她哑口无言的。
“你承认了!”喜鹊儿索性全然按照自己当初的想法来了,反正除了她,还会有谁有这样的想法?
“不,我没有承认,这一点得先说明白了。”玖荷看见丫鬟已经带着嬷嬷们进来,便加快了语速,“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是郡主了,我就快要嫁去将军府了,你究竟是不是王爷亲生的,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喜鹊儿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玖荷没有说出来的几个字,她已经深刻的领会到了:手下败将。
热血一下子沖了上来,喜鹊儿冲着玖荷就扑了过去。
可惜玖荷并不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要知道廖将军见她的第一面,她就打跑了个流氓,后来更是用一根棍子打遍了国公府里的嬷嬷。
喜鹊儿一个这样一个从来都只会说的小姐,对上丫鬟能占上风还是因为丫鬟不敢还手。
但是玖荷,她非但力气大架势好,她还敢还手。
所以喜鹊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摔在了地上。
“叫良医正给她好好开两服药,快过年了,家里要平平安安的才是。”
玖荷转身便走出了花厅,也不去管那些嬷嬷究竟是怎么把喜鹊儿带回青玉堂的,等走回云光院,她道:“请王公公来。”
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首先不是她做的,父亲和哥哥……若是真想干点什么实打实的就正面上了,她原先以为是外头的人做的,可是今儿她想明白了,也不会是外头人做的。
要传也应该传她或者世子不是王爷亲生的才更有杀伤力。
况且一个王府……若是连王妃都能跟外头人有染,那这王府守卫还有后院总管就该自杀谢罪了。
去掉这些,是谁出手不是就显而易见了吗?而且今天喜鹊儿来找她也很可疑,她这么一路哭着喊着跑着过来,又撒泼似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话,最后还是被嬷嬷架走的,那么重点在哪里呢?
重点就是把罪名栽在她头上,再借着围观人之口传出去。
这是贼喊捉贼啊。
至于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自污博取同情少不了,若是能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那更是意外之喜了。
玖荷这么想继王妃是完全不知道的,她更加不知道她自作聪明瞒着喜鹊儿,放任她这么闹了一场,反而洗脱了外头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