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妈妈急忙应是。
太医又道:“我开两个方子,不是吃的,煎了药汤拿来洗,能止痒。”
施妈妈又说是。
这边送了太医出去,施妈妈悄无声息的又到了继王妃屋里。
继王妃面容憔悴,看起来很是担心,“太医走了?”继王妃问道。
施妈妈点头。
继王妃又问,“太医怎么说的。”
施妈妈又把太医的诊治说了一遍,继王妃冷笑一声,“不愧是太医,翘了个**不离十。”
施妈妈打了个寒颤,问道:“那……桃花粉可要停了?”
继王妃瞪了她一眼,道:“一日一用。”
施妈妈急忙把头低了下去,恭恭敬敬道:“是。”
只是继王妃却没打算就这么过去,“你心疼了?”
施妈妈左右为难,不管说“是”还是说“不是”都是错,“二姑娘马上就要及笄了,姑娘家这一辈子就这一次……”
“你以为我不心疼?”继王妃忽然红了眼圈,“她可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她就是我的心我的肉,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公公盯上了我们,世子盯上了我们,罗妈妈整日的就像揪出我们的错儿来,都是住在正院那位郡主指示的!”
继王妃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道。
“王爷又是个心狠的,除了先王妃留下来的子女,我的喜鹊儿竟像是后娘养的一样,这段时间我不能再出错儿了,可是怎么能偃旗息鼓下来……就只能委屈我的喜鹊儿了。”
施妈妈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觉得继王妃怕不是快要疯了。
“喜鹊儿生病,我得好好照顾她,若是连及笄都错过了,王爷看见心疼,说不定就能给她请封郡主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继王妃说完,目光如刀忽然看向施妈妈,“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施妈妈半垂着头,心跳的好像战鼓,轻声道:“您都是为了将来,二姑娘是一定能体谅您的苦心的。”
继王妃这才嗯了一声,道:“给我瞒得死死的!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你知道的。”
施妈妈急忙跪了下来,“东西都是我亲手加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继王妃这才嗯了一声,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昨天我看护喜鹊儿天亮才睡,这会儿困了先歇一歇,一会儿喜鹊儿醒了你来叫我。”
施妈妈嗯了一声,走出正屋,却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东厢房。
其实良医正也没说错,的确是桃花疫。
王府的花粉是蒲黄混着桃花粉做的,只是喜鹊儿一用上桃花粉脸上就起癣,后来方子里的桃花粉就换成了蔷薇花粉。
继王妃也三令五申的不许她身边的丫鬟用桃花。
但是……施妈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荷包,里头放着专门买来的用桃花粉制成的香粉……又怎么能防得住?
施妈妈打了个寒颤,觉得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中,可是这天气竟是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玖荷这会儿已经到了皇宫。
进了皇帝头一件事情是先给太后请安。
不过太后一向不耐烦见她,除了专门想折腾她的那几次侍寝,其余时候都叫她在宫门口行礼了事。
玖荷原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但是刚到宫门口,她正打算冲着宫门行礼,就被太后身边的嬷嬷请了进去,“郡主来了?快请进,喝了茶吃些点心再走。”
这是又要搞什么么蛾子了?玖荷跟着嬷嬷进了正殿,发现不仅仅是太后,下首陪着的还有七娘八娘跟贤郡王。
这两家都可以用仇人来形容了。
太后看见她进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厌恶,随即脸上又挤出来个得意的笑容来,道:“许久不见你了,快来坐。”
说着又对七娘道:“你有了身孕是喜事儿,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再说你们两个——”
身孕?
这么说七娘有孩子了,玖荷下意识就朝着八娘看去,她记得八娘比七娘早进府大概十天,不过生孩子这种事情也不是谁早进去谁就能先怀上的。
玖荷这么一看,就看见八娘脸上落寞中夹杂着羡慕和怨恨的表情,虽然细微,但是却不容忽视。
“——也不必专门进宫来回我,月份还浅,叫下人说一声就是了。”
玖荷有点搞不明白太后想干嘛了?
没成亲不代表什么都不懂,可是叫她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家听什么怀孕两个月要注意什么,怀孕三个月要注意什么,要是搁在平常百姓家里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贵族们不是最注重礼仪?
什么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又是皇宫大内的,太后往常恨不得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永不松懈,今儿这是失心疯了?
玖荷跟太后的眼神对上了,她瞧见太后眼睛里隐隐约约的得意,又听见太后道:“这才两个月就有了身孕,我家七娘果真是有福气的!”
七娘害羞的低着头,贤郡王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八娘眼神中难掩落寞和嫉妒——
这就是太后说的有福气?还是她一点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