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长东推门出去,看着等在门口的王公公,“动手吧。”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玖荷心中有点忐忑,就算前头两件事情是继王妃多年谋划,小心谨慎的一点痕迹都没留。
可是后头这帮着乔氏逃出王府,又在她的嫁妆里加了红花泡过的布匹,难道就一点都查不出来?
不然王府怎么会安静的好像一点风都没有。
她不想在自己的婚礼上看见这个人,她不想出嫁的时候拜别高堂的时候冲着继王妃行礼。
只是她才这么想,就看见罗妈妈跑了进来。
罗妈妈是王府的老人了,什么时候都是稳重得体,从来不慌不乱,能让她跑进来的事情……
“礼部来人了,还有宫里的公公!您的外祖母——”罗妈妈道,喘了两口气,她又道:“把王爷给告了!”
玖荷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只是看罗妈妈面上神情明显不是担忧,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她就知道这告不是她想的那样。
“继王妃是妾扶正的,”罗妈妈嘆息道:“妾扶正的继室,是要有原配娘家人的同意书的。”
“老太太状告睿王爷以妾当妻,还有继王妃——呸呸呸,还告她逾矩,她这王妃之位来的根本就不正!”
罗妈妈脸上有了笑意,“我说——这主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立得极正,一点反驳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说她的确是没有同意书?”
罗妈妈点了点头,“没有!”
可是王府——
王府受不受制约全看王爷愿不愿意,而这一次的事情明显是出自王爷授意的,当着礼部官员,睿王爷很是坦荡荡的承认了他手上什么同意书也没有。
继王妃面色灰败,软软的倒在地上连她的喜鹊儿都没想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是容易了。
礼部官员当场收回了继王妃的龟纽金印,又对睿王爷笑道:“还有逾矩的东西,烦劳王爷自己解决了。”
“王爷、王爷!”继王妃扑住了睿王爷的腿,哭道:“我的喜鹊儿,她可要怎么办,她是您亲生的女儿啊!”
睿王爷轻轻一挣,就把继王妃踢在了一边,他冷哼一声,“你生下来的女儿——让她隐姓埋名,远嫁异乡我还是能做得到的。”
说完,他看也不看继王妃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继王妃愣愣的坐在地上,“不会的,我当年就是从侍妾做了王妃,我还有机会,我要忍耐,我要——施妈妈!”
继王妃高喊,只是施妈妈再也没有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五月初八,这天早上,王府送嫁妆的车队正式出发了。
睿王爷就站在门口,看着绑着红绸子的马车一辆辆出去,不由得嘆气道:“还是没等到公主府下来,要我说你们自己住挺好的,干嘛要凑在一起。”
玖荷就在门口的阴影里站着,看着马车出去,她总算是松了口气,原本因为出嫁带来的羞涩,在王爷一天又一天的么蛾子里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非要说起来,公主府这种事情还不算太出格的。
而且要她说,公主府也不是为了叫她躲开廖将军那个有点不太着调的生母,而是想叫她别出嫁。
玖荷嘆了口气,道:“我看上的那块地方上头已经建了东西了,还得两年才能修好呢。”这是个託词,找到一处已经有主人,而且她的王爷爹明显不好去要的地,真心不容易。
睿王爷也嘆了口气,又道:“人家嫁妆都是人抬的,就你的嫁妆是马车拉,总觉得不太好。”
玖荷心里又默默嘆了口气,语气已经有点僵硬了,她指了指前头已经出去的马车,还有后头停在院子没出去的马车,觉得额角又开始抽痛了。
“叫人抬?这些个嫁妆,别说王府的下人了,就是再拉上王府的两千侍卫怕是也得抬一天吧?若是——”
睿王爷打断了她的话,“陛下说也可以匀点太监出来。”
玖荷深吸了一口气,道:“嫁妆要是抬不完……您这是想叫我误了吉时不成?”
“怎么可能!”睿王爷急忙反驳,着急的有点跳脚,不过又小声说了一句,“钦天监说最好的日子其实是在明年。”
谁家姑娘出嫁还得自己操心这个……玖荷嘆了口气,转身走了,横竖马车已经出去了,今天这嫁妆是一定能送完的!
她的老父亲也嘆了口气,转身追上了玖荷。
“回门的时候多住两天?”
“住住住,我成亲了之后天天都回来!”
玖荷忙到夜里才睡下,着急的罗妈妈不住的埋怨。
“明儿眼睛该肿了,新娘子不能累,不然就不好看了。”
一觉睡到……天还没亮就得起来。
之后便是梳妆打扮,迷迷糊糊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当做早点,玖荷就被人扶着坐到了床上,等着迎亲了。
她的婚礼由礼部协办,总之够格来参加婚礼的人全都收到了请柬,而且没有人不来的。
从天刚亮,屋里就进来一个个她或者眼熟,或者从来没见过的,或老或小的妇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