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卧室没有一点声音,路屿白抖了抖被子,一瞬间怀疑眠眠钻进了被套里。
探寻无果,路屿白四周观望,连床头柜都打开看看。
若不是榻榻米床,路屿白恐怕连床底都要翻一翻。
“眠眠?”怀疑家里人带走了小弟,路屿白开始寻找手机,然后就听到床头柜角落传来熟悉的声音。
“路总。”秘书方臻扯着嗓子的声音虽迟但到,“小少爷应该是躲在房间里了。”
“方臻?”路屿白皱起眉头,想到眠眠怕人的性格,心情骤然沉了下来。
“眠眠,你在哪里?”
“眠眠,哥哥已经洗好澡了。”
“眠眠,理理哥哥好不好?”
翻找一遍后,路屿白把目光转向最不可能的衣柜,怯生生的小家伙不至于躲在黑漆漆的柜子里吧。
然而,路屿白还没向前,就听到衣柜里稀稀疏疏的翻动声,不多时,一道颤颤巍巍的小奶音带着不确定传来,“锅锅?”
听出小家伙嗓音的委屈,路屿白连忙打开衣柜,黑白衣服包围着小团子,宽大的衬衫甚至成了小被子。
路屿白心疼地抱起眠眠,小家伙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脸蛋满是泪水,嗓子也有一些沙哑。
眠眠小胳膊紧紧抱着哥哥,乖巧地顺着路屿白的手喝下几口温水,等到湿漉漉的小脸蛋被擦干净,才放松地抱着奶瓶靠在床头。
确定小家伙平静下来,路屿白才有心情思考五分钟的功夫怎么闹腾成这样。
“眠眠。”看着大口喝着牛奶的小弟,路屿白还是想趁着夜晚解开心结,“为什么躲在衣柜里?”
眠眠闻言鼓起小腮帮,小手握紧奶瓶,倔强地不肯回话,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哥哥不是怪眠眠。”小黏包还是个水娃娃,路屿白看着眠眠被擦红的小脸蛋,感到头痛极了。
小家伙却仰着头看着路屿白,哥哥越温柔,眠眠就越委屈。
两年来被打被骂的心酸,今天一波三折担心被抛弃的害怕,在晚上全部释放出来了。
“锅锅…呜呜…眠眠、眠眠…乖哒!”
眠眠抽抽噎噎地趴在路屿白怀里,以为是自己不听话守在浴室前,惹哥哥生气,才导致路屿白没有回应自己的。
“眠眠一直都很乖啊,眠眠担心哥哥害怕,特地去浴室守着哥哥对不对?”
委屈的小家伙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嚎啕大哭,眠眠刚长齐的小乳牙咬着唇瓣,哭到激动处也只是抖一抖。
路屿白心疼地把眠眠搂在怀里,两岁半的小朋友都是父母怀里撒娇,直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自己的弟弟却时刻担心是否会被抛弃。
“路总。”
“你可以不用那么歇斯底里。”
方臻沉默,咬牙切齿道,“我以为路总忙于照顾小少爷,没来得及捡手机。”
“所以?”忙于给眠眠擦眼泪,路屿白一时间没理解方臻含蓄的意思。
“所以我发挥主观能动性,开始人工扬声器。”
路屿白:怪不得声音是哑的。
电话到了路屿白手里,方臻终于不用继续扯着嗓子喊话,腾出时间解释眠眠小少爷躲起来的原因。
“明天投标的事,秦氏集团董事希望详谈。我想找路总确定这件事,小少爷不小心接听了电话,是我吓到了小少爷。”
“嗯。”
路屿白简单应了一句,发现方臻的电话被接听后,他就猜到了大概状况,当务之急还是安抚茫然的小团子。
虽然有饭桌上父亲的“发誓”,有自己的再三保证和安抚,眠眠对这些承诺的话依然没有安全感,甚至一点声音都让小家伙竖起身上的刺。
眠眠窝在哥哥怀里,暖烘烘的怀抱终于让小家伙慢慢回了神,啜了几口奶,眠眠懵懂地听着哥哥和方块里的叔叔说话。
“锅锅”,眠眠拉着路屿白的手晃了晃,“噗怪,酥酥!”
听着眠眠稚嫩的小奶音,母胎单身三十年的老男人握拳,小少爷向着他、为他说话耶!
隔着电话路屿白都能听到那边又蹦又跳的兴奋音。
路屿白:秘书疯得有点突然。
“多谢小少爷澄清。”路氏大事辅助决策、小事挡酒开车的高冷秘书一秒沦陷,当着自家总裁的面直接叛变,“小少爷常来公司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