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已经长大了。”
矜贵的男孩侧躺在沙发上,无赖地甩着长腿,精致的眉眼满是不开心。
“你没出过远门,遇到坏人怎么办?”唐念绾不赞同地摇摇头,六十出头的女人保养得不错,姣好的脸蛋看起来像四十岁。
“我也没出远门呀。”路眠委屈地把脑袋埋进沙发,倔强的呆毛依然高高矗立着,“ a大又没出市。”
“东西太多了,我们不去也行,让哥哥去铺床。”被路眠撒娇的眼神盯着,唐念绾妥协地退让一步,“哥哥是男孩子,总可以吧。”
“不行。”路眠倔强举手,清瘦的胳膊覆盖着细薄的肌肉,“大哥要准备15年纪念日。”
“咳。”沙发上的路屿白轻咳一声,微眯着眼打量着大眼睛滴溜转的小弟,“你知道的倒是比我还多。”
“哪有。”路眠在大哥面前也不禁撒娇,清润甘甜的嗓音带着尾音,“亭然哥对我可好了。”
“老大有事啊。”唐念绾眼神在路屿白身上停留片刻,转而落到吊儿郎当的路星奕身上。
“老二呢?反正你单身没事干。”
被点名的路星奕默默坐直身体,听到老妈的话无语望天,刚准备张口应下,就被小弟更加委屈的声音打断。
“二哥虽然不红,但脸也太招人了。”路眠边摇头边叹气,仿佛真得在遗憾二哥不能送自己。
“那我和你妈送。”路森抬手揉揉路眠的脑袋,眼神带着怀念。
小团子转眼就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就是爱撒娇的小性子没变。
“爸不是要有财经报告吗?还有老妈也要陪你去啊。”路眠狂摇老爸胳膊,小嘴又委屈地挂上油瓶。
“我是十八岁,不是八岁。”
“遇到坏人怎么办?我不放心。”路森在这件事上毫无保留,哪怕亲眼目睹、再三确定吴致问死亡,都不能克服他对眠眠的担忧。
“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瞅着一家人都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路眠从沙发上站起来,毫不见外地掀开衣服,还拍拍自己薄弱的腹肌,“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得瑟的少年炫耀地围着四人绕一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屿白一扯,然后肚皮被小心翼翼盖住。
“路眠,什么时候学得跆拳道?还有,谁教你随便扯着衣服给别人看的?”
听出大哥声音中的冷意,路眠怕怕地把衣服扯紧,嚣张的小呆毛也蔫巴下来,只敢小声嘟囔。
“浔之哥哥教的。”
“他怎么教你的?你们不是写信联系吗?”路屿白显然没有那么好忽悠,立刻抓住问题重点,“你溜出去了,还是他偷摸来找你?”
“我们用得着偷偷摸摸吗?”路眠瞪大眼睛,语气更是理所当然,“沐泽哥都是光明正大来找我,凭啥浔之哥哥要偷偷摸摸的!”
听到小少年张扬的语气,路屿白反倒松了口气,默哀一分钟后后才不紧不慢询问,“那怎么学的?别告诉我你们在信上画画。”
“大哥,我们也不是那么老古董。”路眠语气幽怨,虽然江浔之说信件联系,但不代表他们与时代脱轨,连视频通话都不知道。
“行。”路屿白瞧着少年委屈模样,只好摆手准备放过小弟,没想到侧躺着的路星奕一个激灵起来,坏笑地看着路眠。
“还有个问题呢?眠眠怎么不回答?”
“没有了。”路眠木着小脸,凶狠地瞪着二哥,还不忘示威地晃晃拳头。
威胁完二哥,眠眠就对上大哥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小媳妇般的低下头解释,“我是不小心的,大哥哥最好了。”
“啧啧啧,有事哥哥叫,没事就一口一个大哥。”路星奕继续拱火,然后收到老爹的敲头警告。
“我知道眠眠厉害。”路屿白瞥了这些年一直不着调的路星奕,然后温和地安抚气鼓鼓的小少年。
“但行李需要人帮忙拿,你恋家又恋床,总不能到那里再买。”
被大哥盯着,路眠莫名有些心虚,随后小声嘀咕着,“浔之哥哥来帮我拿行李。”
“什么?”路森激动地差点跳起来,闻言更是围着小羊羔儿子转圈圈,“从写信到视频,现在都见面了?”
“那又怎么啦?”被老爹质疑的眼神看着,小娇气包路眠生气叉腰,“要不是沐泽哥上课,他也能过来搬行李。”
“那也是。”见儿子完全没有那方面意思,路森嘀咕着松了口气,然后点点路眠脑袋瓜。
“也不能太麻烦人家,虽然他不从军,但也在创业初期,挺忙的。”
“哦。”路眠委屈搓手,学着二哥的模样慵懒地躺回沙发上,“我会想你们的。”
“没事,周末回来住就好。”唐念绾摸摸少年脑袋,顺便压压又翘起的呆毛,“十来年也没压下去过。”
“周末说不定要参加活动,听沐泽哥说大学可好玩了。”路眠顺势在唐念绾手边蹭了蹭,继续撒娇道,“有时间我就回来好不好?”
“行行行,都依你。”唐念绾纵容地笑着,然后瞥见白衫黑裤的江浔之出现在门口。
唐念绾收敛起温柔的笑,眯着眼捏捏小儿子脸蛋,终究没舍得用劲,“解释解释?”
“明天开学,我想提前一天去学校。”路眠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还不忘举手发誓,“不然就太挤了。”
母子俩信任危机之时,江浔之礼貌走了进来,刘姨也笑眯眯地端茶递水。
“伯父伯母,还有路大哥二哥,好久不见。”
已入社会的江浔之不再儿时那般执拗,墨色的瞳孔深邃莫测,精致冷硬的眉眼更显凌冽气质。
然而面对路眠,男人声音不由软了下来,甚至熟练地给少年撵撵衣角。
“眠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