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的“试试”发言,脸蛋腾一下红了。
昨天听到江浔之告白,路眠原本不太聪明的脑袋更加晕晕乎乎,甚至大言不惭地说出“试试”。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尴尬地无法自拔!
“再……再说吧。”路眠故作深沉地挥挥手,然后趁江浔之挑眉之际,以掩耳不及之势冲进超市,一副“很忙,勿扰”的模样。
“不能拿太多糖。”江浔之不紧不慢跟在少年身后,对兴致勃勃的少年很是宠溺,但仍不忘提醒,“别忘了蛀牙。”
幼儿园大班时,眠眠声势浩荡地掉了第一颗牙。
也是在那个时候,软糯的小团子长了蛀牙。
得知嘴里有虫子,傻乎乎的眠眠被吓得够呛。
以为虫子会吃掉牙齿,眠眠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谨慎地嘱托自己的“糖果”划分。
路屿白对小弟的行为好气又好笑。路家对眠眠的糖果把控很严,究其原因,才发现源头在幼儿班小朋友身上。
不仅盛家兄妹和贾薄贺岁投喂小团子,其他小朋友也喜欢这个软糯糯的同学,趁几位小霸王不在加入了投喂大队。
家中控糖再严,也耐不住眠眠的好人缘,凭着软萌的脸蛋在幼儿园也吃吃喝喝。
后来还是小眠眠哭得太伤心,加上路屿白好言劝说,小朋友们才停止投喂。
“早就好了。”路眠手一顿,显然也想起幼儿园囧事,只好依依不舍地把糖果放回去,“吃糖就是醒神,午睡困。”
“那就拿薄荷糖。”江浔之断绝了少年的念想,将水果味糖果换成清凉的薄荷糖。
“哼。”路眠哼哼唧唧直奔零食区,然后抱着满怀的薯片肉干,傲娇地看向江浔之。
“买买买。”江浔之举手投降,大过年的,没必要在这些事惹少年不开心。
儿子们主打零食,唐念绾倒是挑了不少衣服和年货,饭菜还是家里的阿姨准备。
刘姨年迈,路家人口增加,唐念绾又招了些人手,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这是江浔之第一次在路家过年,不仅路屿白和路星奕夫夫收到红包,路眠和江浔之更是拿到六份,可把少年兴奋地直乐呵。
“这就进我的私账吧。”路眠开心地摸摸压岁钱,然后煞有介事地加入私人腰包,“我还没有攒够钱买礼物呢。”
自己过生日收到这么多祝福,等哥哥们过生日,他也要亲手送回去。
“还有我的红包。”江浔之笑着揉揉路眠脑袋,然后掏出自己准备已久的红包。
热情的红色配上讨喜的海绵宝宝,直接击中少年的心,路眠害羞地推辞着,“这多不好意思啊。”
话虽这么说,路眠小手已经牢牢握住红包,大眼睛也滴溜溜转,“要不我给你也包一个?”
“这是男朋友给的红包,也是哥哥给的。”江浔之怜爱地揉揉少年脑袋,“眠眠是家里最小的小朋友。
是哦!路眠骄傲扬起脑袋,他永远都是家里最小的小朋友!
路家氛围和谐,路森白手起家,更没有大家族的讲究和礼仪,团团圆圆吃个饭,便放任儿子们自由活动。
江浔之也放下工作,陪少年玩个痛快。不管是堆雪人、打雪仗,还是贴对联、剪窗花,样样都没有落下。
直到大年初八,军区来的电话打破俩人欢乐的气氛。
“爷爷生病了。”江浔之接到电话时,路眠正捧着小雪人从门外走来。
“啊?”路眠惊讶张嘴,随后小心翼翼将雪人放在冰箱里,担忧地来到江浔之面前,“那哥哥要回去的吧。”
少年声音充满肯定,隐隐又带着不舍。
“你希望我回去吗?”江浔之询问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江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能见的面越来越少了。
“肯定要回去呀。”路眠踮着脚尖,轻轻拍了拍江浔之肩膀,大眼睛满是认真,“江爷爷很想你。”
这些年,路眠也依稀明白江浔之和父母以及江爷爷之间的事。
虽然他站在江浔之这边,但回去看望亲人是必然,不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遗憾。
“是我局限了。”江浔之笑笑,他被困在年少的枷锁,此时看着路眠理所应当的小表情,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气性小。
“要不我和你一起?”路眠见江浔之笑容带着许苦楚,试探地安抚道。
“好啊。”江浔之麻溜地接话,似乎早就等少年开口。
耶?路眠歪歪脑袋,不过脑子的话配上江浔之爽快的答应,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和伯父伯母打个招呼吧。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江浔之语气再次低落下来,微垂的眉间带着悲楚。
“他们肯定会答应。”路眠看不得江浔之露出模样,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邻家小哥哥,怎么能因为这件事落寞呢!
“不答应也得答应。”路眠握拳,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要去干架。
瞧着路眠意气风发的模样,江浔之忍不住勾唇,然后拼命压住扬起的嘴角。
“好!”
得知小儿子的决定,再看看嘴角比ak还难压的江浔之,路森一怒之下,再怒一下。
“爸爸最好了,我最喜欢爸爸了!”路眠晃着路森的手,甜蜜的话手拿把掐,“当年第一眼看到爸爸,我就被老爸的气势折到。”
十分知道儿子在说谎,毕竟当年眠眠心中老大,但听着路眠撒娇的语气,路森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故作严肃清清嗓子。
“好了,十八岁的男孩子要端庄点。”
“十八岁的男孩子也是爸爸的儿子。”
路眠甜言蜜语张口就好,就连导师沈亭然都忍不住转头,对上路屿白的眼神后,更是拼命解释。
这可不是我教的!我从来不向恶势力低头!
恶势力路屿白笑得意味深长,倒是没有立刻找某人算账。
“这还差不多。”不管真假,路森的确是被小儿子哄得身心愉快,大手一挥批准。
“去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元宵。”路森捏捏路眠未消的奶膘,又看向全身透露着开心的江浔之。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人总要活得通透些。”
“伯父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江浔之神情恭敬,一副受教的模样。
“哦,那你说说我什么意思?”路森好奇。
“不必过于在意过去,活在当下。”
“不是,我是让你认识到,投喂眠眠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