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道:“没错,将诸多毒虫,置于特定容器中饲养,这便是蛊毒的炼制方式,听上去很残忍,对么?”
她似是想到什么,问:“难道,在此之前,茯苓一直被当做试蛊的药人?”这么想想,确实很残忍。
夜墨邪却轻轻吐气,摇头道,“不,茯苓不是药人,她是饲养蛊毒的容器。”
什么?茯苓竟然是容器?
她难以置信,愕然地看着夜墨邪。
似乎想到了某个令人不快的场景,男子的长眉紧紧拧在了一起:“我刚找到茯苓的时候,她的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身上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她被那些称之为阿爸阿妈的人捡去,摆出一副施舍的面孔,却日复一日地,折磨这个原本就孤苦可怜的孩子,我遇到她之前的那十年,她便是在这样生不如死的煎熬下长大。”他忽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欣慰:“可即便如此,她也坚强地活了下来,仅此一点,我便决定,一定要从她从那可怕的深渊中救出来,给她一个新的未来。”
“原来是这样。”
只是听着,就已觉得残酷万分,更别说是亲身经历。
想到女孩即便历经苦难,却依旧建议纯净的眼神,她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与赞赏。
“既然她之前受了那么多苦难,不是更加应该,让她今后的日子,能过得快乐顺遂吗?”所以,替她解毒,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夜墨邪却不说话了,瞳仁深处,掠过一抹哀戚与怜悯。
她盯着他瞧,刚想问你怎么不吭声时,他突然幽然说了句:“茯苓必死无疑。”
“什么?”那女孩可是他亲手救回来的,他怎么可以咒她去死,但转瞬,她便想到了某件事,神色骤然一僵。
夜墨邪知道她已经猜到,也就不去解释:“茯苓常年被当做饲养蛊毒的容器,毒素已经和身体血脉融为一体,不解毒,会死,解了毒,她的身体会迅速衰弱,一样也会死。”
她深吸口气:“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怎么会这样……”想到茯苓那双对未来期许的眼神,心中一阵揪痛:“也许想想办法,还是能够……”
他突然打断:“那是我亲眼看到的未来,没有也许。”
她窒了窒,不知为何,莫名生出了一股烦躁,反问:“因为你看到了,所以就不能改变吗?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他望着她,忽而一声轻笑,带着嘲弄:“你不信么?不信所谓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很没有自信。”
是,她的确没有自信,在从战秋凰变为独孤绾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坚持,都一并灰飞烟灭了。
什么是宿命?
就是你逃不开,避不过,躲不掉,不论何时都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似乎不想再与她讨论有关未来,有关命运的事情,冷不丁转了话题,“你为何对武阳郡主的死因那般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