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喝了六壶酒,被烧得挠心挠肺,痛苦不堪。
可仿佛这样,心里的痛苦,反而减少了许多。
她摇摇晃晃起身,望着满酒馆嬉笑玩闹的人群,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街道上的日光还是那么刺眼,让她不禁回想起,那一对母女彼此相依时的温情场景。
她是谁,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这里?
或许,自己根本就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
战秋凰。
这是娘亲给自己取的名字,她很喜欢,可突然想到,这个世上,或许还有另一个人,也叫这个名字,更或许,这个名字,原本就是为那人而起。
那自己算什么?
她到底算什么!
好冷,真的好冷,刚刚入秋的时节,却比最为寒冷的腊月寒冬还要冷。
颓然在地上坐下,死死捂着心口。
这里破了个洞,正在汩汩不停地向外流着鲜血,要怎样,才能将这个破洞堵起来呢?
“绾姑娘?”一道修长的身影停在她的面前,带着震惊愕然的意味唤道。
绾姑娘?对了,她是独孤绾,根本就不是什么战秋凰!
为什么她没能早点认清这个事实呢?
抬起头,对着来人咧咧嘴:“……美人……”
没错,在她的认知里,只要长得好看的,不论男女,一律都是美人。
骆成呆呆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上前欲将她扶起:“绾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喝得酩酊大醉。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重复他的话,似乎也很困惑:“是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早该死掉才对么?”
正搀着她,将她从地上扶起的骆成一怔。
这样的独孤绾,是他从未见过的。
脆弱,无助,悲戚。
她的眼神很空洞,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明烈璀璨,坚毅有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能让她露出这般心如死灰的表情来。
“绾姑娘,我先送你回府吧。”骆成的力气不算大,但要抱起身姿纤瘦的独孤绾,还是没问题的。
可终归男女授受不亲,他不能毁了她的名节。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连自己的娘亲都讨厌我,不在乎我?”独孤绾突然一把扳住骆成的肩,让他看向自己,醉眼迷离地问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骆成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她现在神志不清,可问话的语气,却又那么的清楚明白。
“绾姑娘你在说什么啊,勇宁候夫人怎么会讨厌你呢?再说,她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就算想讨厌你,也没法讨厌啊。”
“不,娘亲她就是讨厌我,否则,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靠向他的肩头,因为身体不稳,所以几乎是全部依在他的怀里。
这个动作,在前几个月时,她还做不到,因为那时候的骆成又矮又胖。
骆成更紧张了,浑身绷得梆硬,狂吞口水,“绾、绾姑娘,别……别这样……”
“可娘亲毕竟是娘亲,就算她讨厌我,我也不能讨厌她,我……我只是好难过……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