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打下去,男孩就算不死,也要被打个半残。
一旁围观的人群,发出惊恐的抽气声。
男孩也认命的闭上眼,似乎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最终,大汉手里的木桩,一直没有挥下去。
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被人抓住了手腕。
回头,见阻止自己的人,竟是一名模样俊美的贵公子。
大汉是有眼力见的人,一看对方,就知道是不能招惹的人物,立马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小呵呵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啊?”
夜墨邪放开对方,不急不缓从袖中抽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擦着手指:“要打回去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男人愣了一下,虽然从眼神中,看出他挺不服气的,但还是笑眯眯的应道:“公子说的是,小人这事做的的确不妥当。”
夜墨邪没再理会他,视线调转,落向那名半趴在地上,明明痛得不得了,却还是强自忍耐的男孩。
他向来沉静的眸光,竟剧烈的震颤了一下,有难以掩饰的强烈悲悯,从他的眼底渗出。
那一刻,有一种令人说不上来的沉痛,缭绕在他的周身,让他那一身霜白的衣裳,也透出了浓浓的悲凉色泽。
但也只是瞬间,很少有人能够注意到,很快,他便又是那个春风如笑的翩翩佳公子了。
“这孩子看上去那么瘦弱,杂耍这种技艺,是需要很大力气的,你不把他喂饱,喂壮实了,他又怎能做好你的要求?听我的没错,多给他吃些饭,多让他睡会觉,养好了,他自然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回报。“
大汉连连点头,即便只是夜墨邪心血来潮下,随口而出的建议,男人也深信不疑,看向夜墨邪的眼神,都带着崇拜。
独孤绾不禁撇嘴。
这男人不管到哪里都有他的追随者,那种高高在上,令人仰视的气度,深深镌刻在骨子里,就算没有摆出国师的仪驾,照样让人打心眼里崇拜。
可她总觉得,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
在他转身退出人群的时候,大汉已经遵照他的意思,将那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孩扶起,不知说了什么,男孩眼中陡然涌出无限狂喜。
因为时辰还早,所以几人打算用过午膳后,继续赶路,到下个城镇再住宿。
登上马车前,茯苓看着夜墨邪,纠结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墨公子,刚才那个男孩子好可怜,为什么不给他赎身?”
在茯苓眼中,夜墨邪是这世上最无所不能的人,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事实上,他若有心,让那男孩脱离大汉的掌控,亦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已翻身上马的夜墨邪闻言,淡淡回了句:“因为我不是烂好人,之前出面阻止,不过是看不惯那男人的做法,至于其他的,则与我无关。”
茯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如此敬慕的墨公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明明个非常善良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