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绾前面的话没听到,只听到后面两句,顿时傻了眼。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活下来,很是不容易,不要再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不对不对!”她急躁不已:“你刚才后面那两句,什么一口一口,喂我喝药,到底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大夫为了让她吃东西,索性坐下来,认认真真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给她讲了一遍。
听完后,独孤绾整个人都石化了。
“姑娘,那位阿郎对你可真好啊。”当然,只对她一个人好,对其他人,能有多狠就有多狠:“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碧髓草这种草药很是稀缺,很多采药人为了生计,冒险去采摘碧髓草,都丧了命,那位阿郎能采来碧髓草,肯定也很艰难,我瞧他回来时,一身的伤,肯定是在采药时……”
“呕——”
大夫正绘声绘色地说着,独孤绾冷不丁地捏着嗓子,开始干呕起来。
这可把大夫吓坏了,连忙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可把了半天,啥毛病也没发现。
可看她一脸苍白,干呕不止的样子,又不像是没问题。
大夫吓得脸都绿了,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她却呕地停不下来,一想到乌勒鲁鸿竟然口对口给自己喂过药,整个五脏都开始翻江倒海,比吃了一堆苍蝇还要恶心。
好不容易止了呕,人也被折腾的没了力气。
她受不了,一时一刻都受不了!
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讨厌到想挖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再砍断他的四肢,拆了骨头去喂狼的程度!
乌勒鲁鸿是头一个!
天下仅有,独一无二!
乌勒鲁鸿吃过晚饭后,耍了一套枪法,路过独孤绾的房间,想进去看看,不料见那大夫,正端着一个水盆从房间里出来,水盆里还搁着几条干净的帕子。
不由得奇怪,叫住那大夫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又发病了?”
乍一见到乌勒鲁鸿,大夫浑身一抽,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有的事,那姑娘好着呢。”
乌勒鲁鸿将目光落向他手里的水盆,“说实话。”
大夫又是一抖:“是……是那姑娘说,说……说你太脏了,她有严重洁癖,受……受不了,一定要好好洗洗。”边说边抖,他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乌勒鲁鸿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简直比暴雨天的天空还要可怕。
可随后,他却反常的笑了起来:“很好,这样她就能牢牢记住我乌勒鲁鸿了。”
大夫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没什么。”乌勒鲁鸿转身,目光从独孤绾的房间一瞥而过:“我很高兴罢了。”
高兴?高兴什么?
都是怪人。
大夫摇摇头,端着水盆走了。
万籁俱静之事,一道高挑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望着独孤绾的房间,眸底闪过决绝。
大王子狠不下这个心来,那就让她来帮他,即便他因此对自己恨之入骨,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