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酸溜溜地问：“别人的衣服怎么跑你寝室去了？”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人家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看我冷得不行，就把自己的衣服施舍给我了。我刚刚让邬琴琴替我拿去洗衣房洗一下，也好及时还给人家呢！你说，我应该怎么样谢谢这位捞我上来的好人呢？”


    “请他吃顿饭吧，当面谢谢他。”


    “也好。你别小心眼吃醋。”


    “我跟你一起去。”


    戚柒大笑道：“看来还是小心眼的。”


    “我就是。”


    好吧！虽然脸皮厚，但很诚实。


    饭后，她吃了药，因为药效的原因，她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雨依旧没有停。


    迷迷糊糊的的时候，她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雨在越下越大了。


    她的梦里也响起了雨声。


    梦里。


    她似从悬崖坠落，一直往下坠，她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最后重重地摔落在一块僵硬的岩石上，身体传来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


    她依旧看不到，摸不着，张开了嘴巴大喊大叫却出不了声，就连身体也动弹不得。


    她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似熟悉，又似乎那么遥远了。


    ――戚柒，对不起。


    是他的声音。


    她想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甚至不知道声音从哪个地方传来。


    ――戚柒，对不起。


    高中三年，两年我们都是同桌。我不知道是不是某个瞬间我的行为或者言语让你误会了，对你，我只有同窗之情。没有其他，如果让你误解，对不起。


    你是个好女孩，爱笑温暖，勇敢而执着，跟你做同桌是我的幸运，你的笑给我的高中生活带来了许多的快乐，我会永远记住这段同窗的青春记忆。


    戚柒，毕业快乐。希望以后的你如从前的你一般快乐温暖。


    对不起，戚柒。


    对不起，戚柒。


    对不起，戚柒。


    对不起，戚柒。


    …………


    …………


    声音越来越微小，最终消失在了这个漆黑的地方。她嘶声力竭地大喊，却无济于事。


    这是郁承霖的回信


    和结束高考的那个夏天有关。


    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那个下午让所有高三学子都为之疯狂的铃声。伴随着最后一堂英语考试的结束，在高中校园里最后一次听到的铃声响起了。


    高考后的第二天，她回到家里呆在房间里用一整天的时间写了人生第一封情书，修修改改了几次，直到自己终于满意才停笔。晚饭后，她早早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也是关了又开，开了又关，整个身体都在因为太过于激动而轻微地颤抖着。


    那封邮件却迟迟不敢发过去。这件事她明明期待了许久，在决定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她觉得她写完那封信就会第一时间将邮件发过去。而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迟疑。


    这种迟疑绝不是打退堂鼓，它跟你渴望见到一个人，当见到他那一刻你会因为害羞而低头不敢看他一样。


    你害羞低头，并不代表你不想见他。她此刻的迟疑，也并不是打退堂鼓。


    最后。凌晨已过，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中她才将这封邮件发送了过去。


    那夜，她所有的梦都跟郁承霖有关，与这封情书有关。


    只是她的梦太美，与现实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