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舍不得。”


    其实他不想说。可是她一声声的为什么里，他不忍她流泪难过，不忍再隐瞒她什么。


    三年前有无可奈何。


    如今，绝不会再有。


    “柒柒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身体已经麻木了的柒柒很艰难地向后退了一步，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微微垂着头哽咽了一下，才抬起头对上他期盼的面孔。


    “对不起，我们没有可能了。”


    他拉过她垂在身体一旁的手臂：“柒柒，为什么没有可能呢！我曾无数个日日夜夜期盼着与你重逢的一天。我爱你，如当年，甚至更甚。”


    她的泪又卷土重来，她急忙抬起另一只垂着的手掩住了自己湿润的半张脸。


    “因为……因为这场重逢太迟了。”她哭泣着，微垂着脸。


    上一次她和他见面，他还是她最爱的人啊！


    如今三年后的这一次让她措不及防的重逢。这一刻，她是怎么也无法当着他的面说我早就可能不爱你了。暂时，她还是怕他绝望的眼神。


    “柒柒，我会用余生去弥补我迟到的日子。”


    她摇着头，眼睛和鼻尖都红得厉害，一些发丝也粘糊到了湿润的脸上。


    “承霖，把你的余生给更好的人吧！它不再属于我，应该说它从来就没有属于过我。我们终究是错过了，你问我怨过吗？真的怨过，我曾经是多么热枕的爱你，高中三年啊！只要想到你，我就期待有你的余生。”


    那个时候，因为偷看了他一眼，她就可以高兴一个下午。


    喜欢上他以后，她最喜欢做梦，甚至有时候午休的间隙，她都能梦见他。


    在人山人海的操场上，她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


    …………


    “而我现在不怨。只是遗憾，遗憾你为什么高考那个夏天不告诉你爱我，遗憾你没能早点回来。”


    雪在越下越大，大片大片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然后慢慢融化。


    “你怨，你遗憾。说明你依旧爱我。”


    “承霖，那只说明我爱过啊！我现在喜欢上别人了。”


    她微微仰着头，眼睫毛眨动了两下，不让自己再流泪。


    郁承霖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松动了一下，眼底是数不尽的落寂和痛苦，唇微微张开着，嘴角因震惊而轻微抽动了一下。怎么可能？她问过她，她没有。她所有的社交动态没有一点这方面的风吹草动。


    他不信！


    他的手指又重新箍紧了她的手臂，坚定不移地说：“我不信。几个月前你……”


    “那是几个月前啊！不是现在。”她仰着头朝他道。


    几个月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抵得过几年的感情。抵得过他们曾经情窦初开最热枕深沉的爱呢？


    如果她真的对别人动了情。只可能是因为她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的妥协。


    只是妥协而已。


    “那是因为你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不是吗？”


    看着他微红的眼睛，紧锁的眉头，她的眼睛又一阵尖锐的酸涩感。她快速地眨动着眼睫毛，咬紧了牙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憋出了几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