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
他有些愧疚地说:“是我疏忽大意了,让你在大雪站了这么久。”
她僵硬扯了扯嘴角,即便有些僵硬,郁承霖却看得挪不开眼睛了。这样看着她的郁承霖几乎从来就没有过,她有些不适应,睫毛轻轻地眨动了几下。
“没事。我这几天本来就有点感冒。”
她埋下头,又舀了一勺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跟刚才那一勺没有什么大的不用,一样的没有味道。
她抬起头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在他的脸上扫过,察觉到了他依旧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眉目是无限温和的。
她绝对不可能像对情人一样撒娇说不要看她。更加不可能像对陌生一样冷冷地说一句不要看她。她只能躲开,继续喝粥。
戚柒这样别扭的小表情在郁承霖看来全是害羞。
这样的氛围怪怪的。让她觉得及其的不自然。
于是开口问:“你一直在国外上学吗?”
其实这个节骨眼上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到了什么,就问了。哪怕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没有逻辑性。
“嗯。刚刚毕业了。”
是的。以最快的速度。
“学的飞行员吗?”
她记得。高中的时候,她听人说起过他的梦想是做一名飞行员。当自己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是后悔的。
“没有。经济学。”
她察觉到了他的眼底有过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失落。她还记得,他以水木的身份和她交流的时候,她也问过他差不多的问题。
有时间,她看到在头顶飞过的飞机。她会想,他一定会成为一名飞行员。而,现实残忍。这一刻,得知他没有做他喜欢的飞行员,她也好难过。
那个阳光下奔跑的少年最终还是没能成为一名他渴望成为的飞行员。
他倒是很从容的笑了笑,像在自我安慰。
“那不是最大的梦想。最大的梦想是余生都有你。”
勺子在碗里轻微的搅动着,她垂下眼皮挡住了自己大部分的视线,透过点点稀稀的余光可以看到他殷切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心脏就隐隐地痛了一下。
他的梦想是有她的余生。
那是他最大的梦想。
她咬紧了牙齿,想说出一些话来,可就是说不出来。
有她的余生?
只怪命运捉弄人。
如果他能够早一些说出水木就是郁承霖,如果他早点回来。
或许此刻的戚柒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掉在半空中一样的心境了。
他拉开嘴角笑道:“怎么发神了。粥都要凉了。”
她如梦初醒一样,舀了一勺粥送进了嘴里。粥滑进喉咙里的时候,引起一阵刺痒的感觉,她急忙丢下手里的勺子蒙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郁承霖见状,匆忙起身扯了一张纸擦拭着她的嘴角。一面轻拍她的后背。
这样,没一会儿,她就停止了咳嗽。只是整张卡白的小脸咳得通红。
郁承霖又去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
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急急忙忙地喝了一大口,喉咙里的难受感觉才稍微舒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