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长着这么长的白头发吗?或者说,什么动物才会有这样的毛发?
郁德比划了一下,这几根毛发里最长的有十七八公分左右。
试想一下,夜间,在这样一栋本身就比较阴暗的建筑里,一个人趴在窗台上看田径场的演出,然后蓦然一回头看到某个长着白色头发的东西杵在自己身后,有没有可能在一瞬间吓得失去平衡从而跌下楼去……
……
郁德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大爷的那条田园犬,可人家的发色是土黄色的,而且也远没有十几公分这么长。
一时想不通,郁德干脆从背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翻开来,把收集起来的那几根毛发夹了进去。
“嘿,还说你不是jc。”老爷子笑嘻嘻道。
郁德瞥了一眼走道西侧那边,看到乔璇已经提着一个文件夹从宿舍里走出来,掏出钥匙正在锁门了。
他朝着老爷子摆摆手:“得嘞大爷,您先凉快歇着,我们先走了。”
“好嘞。”
老爷子再度躺下闭目养神。
……
郁德带着乔璇离开了教职工宿舍,一起到教务处把资料上交。
离开那栋阴森森的宿舍楼之后,乔璇便再度恢复了原先的话痨模式,他们顺着第三主干道原路折返,一路上乔璇依旧火力全开满嘴跑火车,精力旺盛得不行。
而郁德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脑袋瓜里则是在思索着到底这学校里有啥东西会威胁到这个小话痨,或者这个小话痨到底能威胁到谁。
前前后后看起来,乔璇和坠楼的那位梁老师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一条线索能够搭得上关系,但如果撇开坠楼事件的话,郁德暂时也想不到在这座校园里还有什么事情是具备潜在威胁的。
如果在宿舍楼里没有发现那几根白色毛发的话,郁德或许真的会将坠楼事件当做是一次巧合……
……
“今晚有课吗?”郁德对乔璇问道。
“开什么玩笑咯,军训最后一天怎么可能有课,今晚是学校各大社团的宣传大会,基本上每个课室都被机构社团占据了,你看那边那些身材爆炸好的师姐,她们肯定是舞蹈社的,还有旁边那几个大高个,不用看都知道是篮球队在招人。”乔璇似乎很兴奋。
被她这么一说,郁德也总算注意到了,天色逐渐变暗,主干道两侧的却灯火通明,尤其是教学楼下那些区域,拉起了各种横幅,人来人往十分拥挤,貌似都是大大小小的校内社团在招揽新会员。
“明天一早才有课啦,你这人咋回事,九年义务教育的书还不够你读的吗,刚进高校肯定先耍个够才对嘛,对了哦,明天第一二节是班会,到时候要正式选举班干部成员,你可一定要给我投票哇。”乔璇大大咧咧的拍着郁德的肩膀。
“好说好说。”郁德一脸无奈。
“哎,本来还得带你跟班里的同学们见一面的,结果那些王八蛋男生全都跑回宿舍玩游戏去了,算了,明天班会的时候再给你整一个隆重的介绍,以后我当班长,你就负责当二把手,帮我好好镇住那一窝男的,好好干,老大我不会亏待你的。”乔璇乐呵呵地说道着。
郁德擦了擦额头的汗。
……
不知不觉,两人就溜达到了教学楼下方。
这里到处都是社团的宣传点,但看起来乔璇对那些什么舞蹈社散打俱乐部都不怎么感兴趣,她神秘兮兮地对郁德问道:“我宿舍的姐妹们找到了一个很牛逼的神秘社团,你要不要一起来凑个热闹?”
“不能是什么脱衣舞俱乐部吧。”郁德眯起了眼睛。
“靠,你脑子里想啥呢那么邪恶,哎哟别废话了,来嘛来嘛,我跟她们说班里来了一个退伍帅哥,她们可想见你,都急坏了呢。”乔璇对着郁德疯狂挤着她那对俏皮的眉毛,活脱脱一副勾引无知少男的损样。
“带路吧老大。”郁德露出了标志性的龙猫笑。
……
在教学楼区楼下辗转几个来回,而后上到主教楼的十二层。
通常来说,大部分的社团宣传点都会申请在一些低楼层的课室里,毕竟那样更加容易被新生注意到,像这种躲到十二层来的社团,一看就是有猫腻的。
从电梯出来,主教楼的整个十二层都是漆黑一片,并没有哪一间教室的灯光是亮着的,只在他们俩走出电梯之后,走廊的自动感应灯才亮起来。
“呃,我们是不是走错楼了。”乔璇立马就切换到了胆小鬼模式,她掏出手机试图联系自己的舍友,确认课室的位置。
她通过社交软件的群聊对自己宿舍里的几个人进行了询问,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的消息。
郁德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径直走出了电梯,回过头对乔璇问道:“几号课室来着?”
“1205。”乔璇咽了口唾沫,小跑着跟了出来,小声嘀咕着:“可能是发错信息了吧,不一定是主教楼的1205。”
“要不,你给她们谁打个电话呗?”郁德提醒了一下乔璇。
“哦哦,也对。”乔璇停住脚步,直接拨通了自己一位舍友的手机号。
几秒钟过后,空荡荡的走廊远处开始传来一串悠长的铃声。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问题是,整个楼层内并没有哪一间课室有灯光亮着,仅凭声音也无法判断到底哪个课室才是1205。
这铃声要是不响起倒好,一响起来,乔璇腿肚子就开始打颤了,她下意识就死死拽住了郁德的手臂:“是玲玲的手机铃声!”
铃声响了很久,但就是没有人接听。
走道里弥漫着诡异的氛围,再加上乔璇那惊悚的小眼神,气氛烘托得是相当的到位了。
郁德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到了旁边课室窗户里缓缓伸出来抓向乔璇肩膀的那条苍白手臂。
“借过一下。”
他拍了拍乔璇的肩膀,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拽到自己身后,接着一把握住漆黑课室窗户里探出来的那只手,简单粗暴地往外一拉。
……
“嘭……”
一声闷响,然后是一连串的惨叫:
“哎哟我去……痛痛痛痛,饶命饶命……”
“我错了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