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宗带着沈枭祖离去之后,阿潮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自己泡了两杯茶喝下去。
“啊良啊。”
他叫了一声身后的男人:
“传个消息给沈家,实话实说就行。”
阿潮身后的男人目光一凝,之后点点头:“明白了。”
他叫子良,是阿潮原先那四十人亲信中能力最强的,被阿潮提拔起来顶替了龙哥走后空缺的位置。
“黄先生,不打算用其他柔和一点的方式么,毕竟沈家人可不太讲道理。”
子良心里头什么都明白,就是没有说得太透彻。
阿潮那句“实话实说”的意思,其实就是要他转告沈家,变电站那批杀手是怎么死的,沈枭祖又是如何被打成半死的,是谁打的。
这些事情传到沈家人耳中之后会有什么反响?
首先自然是那27条人命,ppc是专业杀手组织,这帮人虽然说口头上喜欢瞎说什么,生意就是生意,他们杀人不带个人恩怨,但这句话仅限于内幕没有曝光,一旦阿潮将消息传了出去,ppc大动干戈执行猎杀结果27人全员被反杀,这种新闻足够激起他们的无脑报复了。
但因为是实话实说,所以反扑的对象不会是jjr,不是阿潮,而是郁德。
……
阿潮很淡定的把自己身上这套沾血的衬衫脱了下来丢到地上,转头看向子良说道:
“记住,如果阿德输了,你就去把那个姓王的给我杀了。”
“如果他赢了,你就把沈枭祖杀了,然后让我们在东南亚那边的人把他们沈家的生意全盘接手。”
“!!”饶是子良暗中跟了阿潮很久,早就已经熟悉了自己这位老大的行事作风,但他还是没想到阿潮这一次做的这么绝。
他本以为阿潮只是想要借助ppc杀手和沈家去试探一下阿德而已……
“黄先生,这样的话沈家……”
“怕个锤子。”阿潮摇了摇手指头。
“你要多动脑子,很多时候并不是杀了人家家里头的人,人家全家就都会跟你拼命的。”
阿潮轻轻拍了两下子良的肩膀:“以前你只负责帮我杀人,现在换了个位置,还有很多事情要学,就从沈家开始吧……沈家大宅里好多人可比我更想弄死沈枭祖呢。”
“我要回去休息了,让人把地毯换一下,明天我不想闻到这股血味儿。”
“是……黄先生,怎么才算,郁德赢了?”
“他活下来就算赢。”
“明白了。”
…
……
次日。
城市另一边。
郁德和张洋正在客厅里干饭。
“哦,那边来消息了,ppc听说过吗?”郁德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y国广播公司呢。
“合理,也只有那帮人敢这么大动干戈了。”张洋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由于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她暂时是不能穿平时的那种紧身皮裤了,在室内的时候都只穿着剪断了一条裤腿的牛仔裤,白花花的大腿就这么一览无遗。
郁德是一丁点儿也不客气,该看照看,他甚至还建议张洋把另一只裤腿也剪了。
不过自从对方提起手枪顶住他的脑壳之后,郁德就再也不提着茬儿了。
“沈家花的钱。”郁德补充了一句。
“大概能猜到。”张洋对此并不意外。
“吃完饭你自己收拾一下。”郁德话题一转。
“凭什么?”张洋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我有事。”
“我有伤!”
“你忍一忍嘛。”
“忍你个头!”
……
“那要不,你去把杀手们搞定,桌子我来收拾吧。”郁德淡定地摊了摊手。
“那你去吧,我来收拾。”张洋瞬间改口。
“乖。”
“滚。”
……
吃完午饭,郁德就拎着张洋的那只装满了武器的箱子离开了。
他临走之前还顺走了张洋的墨镜。
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他才回来。
走的时候是开着张洋的suv去的,回来的时候是骑的共享单车。
“呼哧……”
一回到家里把门关上,郁德端起茶几上的水壶一通牛饮。
张洋没有睡觉,此时正抱着笔记本坐在客厅沙发上,她淡淡瞥了郁德一眼,又看了看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系列最新网传图片:
“下手这么狠?”
图片是高速公路上的一场车祸。
说是车祸其实也不一定是,因为据称当时路段上发生了系列性爆炸,在一座架桥上,那一段路前后都被大火封死了,被围堵在其中就仅仅只有一辆大巴和一辆黑色suv。
但是等消防救援队赶赴现场并且扑灭了架桥入口的火焰之后,发现桥上大巴里的人已经死光了。
大巴内除了惨死的30人之外,还搜出了大批已经被摧毁的热武器。
同样的,黑色suv也炸毁在一旁,只不过并没有发现车主踪影。
这就是郁德的杰作。
……
“你欠我一台车子。”张洋看着图片上炸得亲妈都认不出来的suv,冷冷瞥了郁德一眼。
“还有30枚子弹。”
郁德把箱子放到角落里,转头走向了厨房。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出门多日之后归来的旅人一样,风尘仆仆,却并不显疲惫。
张洋看着郁德蹦跶的背影,隐隐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总觉得这和之前的郁德有几分差异感,却又说不清到底哪个地方不一样了。
——他之前也是这样杀人的?
张洋脑壳里冒出来这样的一个疑问。
如果她此前遇上的郁德就是这种作风的话,她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张洋不禁沉思了起来。
她似乎感觉出这几日郁德身上的变化了。
尽管她与郁德认识的时间总共算起来也就那些天,但他前后的差异变化太过突兀了,诡异的是,他自己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
“厨房里那个披萨你还吃吗?”郁德一边啃着披萨一边走出来。
“你已经在吃了你还问?”张洋眨了眨眼。
“我是说,你要吃的话我可以分你一口。”郁德在沙发上瘫坐下来。
“谢谢,我不饿。”
张洋摇摇头。
“麻烦你先去洗一下手。”
“没事,我自己不介意。”郁德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黑灰,耸耸肩:“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但张洋却眉头一挑:“我要回房了,麻烦你洗一下手,抱我回去。”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