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在他眼中看到认真。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指，盖了章。


    “盖了章，就不能反悔。”祁斯年的拇指按着唐梨的拇指，轻笑着对唐梨说。


    “嗯，不反悔。”


    唐梨仰着头，甜甜的笑着。


    祁斯年弯弯唇，眼睛里仿佛盛满星辰。


    之后的每一年，唐梨与祁斯年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片油菜花田里。


    每一次，祁斯年都会给唐梨画画，还会给她讲当初讲过的故事。


    就仿佛，这个故事是他第一次讲一般。


    而每一次，唐梨都会十分配合的听他讲完。


    祁斯年彻底好了之后，没有回到公司上班，而是当起一名画家。


    他的画或压抑，或朝气，但画里的主角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唐梨。


    他深爱了一辈子的人。


    一次画展，祁斯年彻底出名，从那之后，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多。


    有不少人想要出大价钱买他手里的画，全被他拒绝。


    而唐梨，也成了他一辈子的画模。


    *


    唐梨再次见到唐母是她三十五岁那年。


    她穿的破破烂烂的，走在大街上。


    见到唐梨的时候，还下意识避开。


    唐梨从祁斯年那里得知，唐群的媳妇儿性子泼辣，一直与唐母不对付，两人经常吵架，而唐群从来都是向着自己媳妇儿。


    唐母没少受委屈。


    只是，夫妻两结婚数十年，都没有怀孕。


    几个月前，唐群的媳妇儿好不容易怀上孕，却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差点流产。


    事后，媳妇儿将责任推到唐母身上。因为唐母没将地上的水擦干，导致她摔跤，差点流产。


    夫妻两一合计，将唐母赶出家门。


    之后，唐梨暗中让人将唐母送到养老院，没让唐母知道是她做的。


    唐母死后，寄了一封信给唐梨。


    信里，唐母跟她说了很多。


    原来她早就知道是唐梨将她送到养老院的，只是她从来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给唐梨添麻烦。


    *


    祁斯年六十五岁这年，白发苍苍，英俊的脸上带着皱纹。


    唐梨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祁斯年，慢慢地走在油菜花田里。


    祁斯年看着身后的保镖，声音带着些沙哑，“你们就在这里。”


    几个保镖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保镖叮嘱一句，“不要走太远，若是您有哪里不舒服，就叫我们。”


    唐梨再次推动轮椅，带着祁斯年往深处走。


    轮椅上的祁斯年忽然笑起来，“小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唐梨唇边带笑。


    “从前呐，有一个……”


    故事被他缓慢，却坚定地讲出来。


    唐梨忽然笑着开口，“我想，那个女子一定是故意跳进河里的吧？”


    唐梨的话一出，祁斯年愣住。


    片刻后，他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她是故意的。”


    “万一他没有救她怎么办？”


    “或许，她还会用别的方法，接近他。”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祁斯年问唐梨：“小梨，有些话，我想问你很多年了。”


    “嗯？”


    “你喜欢我吗？”祁斯年顿了下，又问：“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位置，是专门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