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朱砂掩士
我跟着兔爷出了破院,楚南歌和柏离儿自是知道兔爷的本事,也都跟了过来。
出了破院,兔爷一路向西,翻过了一个山头后,便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
这里地方不大,却立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土包,且那土包上的土有的还是新的,明显是刚埋了东西。
兔爷停到了其中一个土包上,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四周,然后慢慢用爪子刨起了土。
没刨几下,便露出了里边红色的土壤。
“是血。”小官儿凑了过去,想看清楚些。
可这时兔爷突然抬起了脑袋,刚才还清明的眼睛,此时又有些浑浊了。
我大叫一声,“小官儿快退后,它又被迷住了。”
小官儿反应极快,马上向后跳了一步。
兔爷的眼睛毫无焦距的在我们几人的身上扫过,他刚刚着道,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力拍了兔爷的狗头。
兔爷“呜嗷”一声,晃荡了几下脑袋,眼睛又慢慢变回蓝色。
见兔爷恢复了神智,我这才定睛看着兔爷刚刚刨出的土。
“不是血,是朱砂。”我说道。
秦叔等人也围了过来。
“朱砂掩土,定有蹊跷。”秦叔看向小官儿,“你去找个粗树枝来。”
楚南歌和小官儿找来了几根粗树枝,我们几个便刨起土来。
越往下刨,下边的朱砂就越多,而四周的温度也在慢慢的降低。
我点了平怨烛,以防万一。
但奇怪的是,这里边居然没多少戾气。
兔爷站在一旁,表情厌厌的,它的状态不对,我想着等回去后,得找人好好给他瞧瞧。
再刨了一会儿,秦叔便喊了停。
接着他眉头紧锁,从土里扒拉出油布的一角。
大概是前几次冒险,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我立马又点上了平怨香,毕竟这里的东西,能让兔爷迷了心智,肯定是什么邪物。
秦叔将那油布一拽,油布上的土都掉了下来,露出里边的油布包。
那油布包看上去埋了有些日子了,上边明显有血迹,但此时已经干涸,还沾染了不少带着朱砂的土,一块块贴合在油布包之上。
就在这时,兔爷“呜嗷。”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皮翻了又翻,居然晕死过去了。
看了兔爷的样子,大家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对柏离儿说道:“借你的巫医杵用用。”
柏离儿将巫医杵交给我说:“奇怪了,它没有反应。”
楚南歌也说道:“是啊,按理说,能用这么多朱砂埋着的,肯定是邪物,不可能没有反应啊?”
我用巫医杵慢慢挑开了油布包。
当油布完全被打开后,柏离儿发出了一声尖叫。
饶是秦叔见多识广,楚南歌连母婴尸都见过了,可他们还是紧咬了牙冠,恨不得骂娘。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但心里那种恨意久久不能散去。
“真他妈的畜生不如。”小官儿已经红了眼眶。
油布包内,一具已经腐烂的婴儿尸体,看那婴儿的大小,也就四五个月大。
婴儿那小小的头颅之上,钉着三枚斩魂钉,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钢钉。周身上下全是干了的黑色血块,他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脸惊惧的模样,眼仁已经变成了赤红色,明显是被拘魂时活活钉死的。
而且婴儿死后还被挖了心脏,此时那干瘪的胸腔之下是空着的,看得让人更为心酸。
“他们还真能下得去手。”秦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柏离儿攥紧的拳头说道:“逆宗的人活该被千刀万剐,他们所作所为天理难荣。”
我看着一边的平怨烛和平怨香,香烛的燃烧十分正常,说明这里没什么怨气。
我突然间想到了我在广路大厦里对付的那个怨灵,那怨灵也是由童灵所变。
那怨灵定是这婴尸所成,灵已被我送走,也就没什么怨气了。
秦叔又刨了周围,又发现了一小块油布,那油布上依旧沾满了干涸的血块,却不见所包着的东西。
“这小块油布里应该包着的是心脏,而那心脏可能被黄皮子吃了。”我推断道。
“挖心是提高怨气的一种方式,而被挖出的心脏肯定带着不少的阴气,有些黄皮子修炼根本不走正途,保不齐就被那心脏上的阴气所吸引,生食了那心脏。
而兔爷见了未修正道的黄皮子,定会将其咬死吃掉,于是就被那小心脏给反噬了,迷了心智。”
可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土包,这周围还有不少的土包。
且这里没有刚才抬着红漆木棺的那群人,也就是说,像这里这样的地方应该不止一处。
那些人到底是祸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秦叔将那婴儿又埋到了土里,并且通知了庄先生,让他派人来处理此事。
我则跟庄先生说了,这里的婴尸跟广路大厦的怨灵有关,庄先生立马就应下了这事儿。
庄先生让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明天来了再说。
我们只得回了农家院。
回去之后,秦叔让我好好练功疗伤。
楚南歌和柏离儿一夜未眠,回来后便开始补眠。
秦叔带着小官儿出去了,两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回来了,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不少,不似出去时那种阴冷。
能让秦叔憋着的一口气,快速舒展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找人干了一仗。
“叔,我想知道,是谁那么倒霉,撞到你的枪口上了?”我带着一丝同情的口吻问道。
秦叔叼着烟卷,十分平淡的说道。
“刚才帮着抬棺的那几个人,他们承认跟那姓洪的是一伙的,我就把他们的胳膊腿都卸了。”
秦叔这话说的十分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卸七八人的胳臂腿,如同卸了白条鸡的爪子一样的容易。
“叔还把他们绑起来,关小黑屋了。”小官儿补充道。
我向秦叔比了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关得好,这会让他们疼得痛不欲生,而手脚不能及时接上,以后即便接上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这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惩罚方式。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些人助纣为虐,这点小惩罚还算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