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重生路,
荆棘无数;
修万道,
破迷雾,
纵横六界尽杀戮。
一句誓言,
两行泪珠,
缘起缘灭缘何渡!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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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漆黑一片?
他睁开眼睛后,感觉闷热,呼吸困难,喃喃道:“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
旋即便感觉浑身有说不出的别扭,遂抬手摸脸,更是大吃一惊:
感觉这张脸虽然酷似自己,但根本不是自己的。进而又摸了摸身子和双手,也不是自己的。
又向两边摸索,竟然是墙壁,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梆梆”的声响。头刚抬起来,便撞到了顶棚,这是一个箱子?亦或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头皮发炸,内心有些恐慌。
绞尽脑汁才想到与一人激战的画面,但也是残缺的、模糊的。好似两人都动用了元神,最后魂飞魄散……
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了一句:“那应该是在天界啊。”
随后心中一惊,打了个冷颤。
自言自语道:“天界?那我……我又是谁?这具身子又是谁?”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外面声音吵杂,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有凝重、悲痛之声传来:
“丞相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丞相午夜时分被召进宫中,至今未归。拂晓时分,我次子伯阳修炼之时,不慎走火入魔,竟然口吐鲜血,再没醒来,呜呜……”
“丞相日理万机,又不在府中。今日府中却出了这档子事,哎,夫人还请节哀,但凡有事,请尽管吩咐。”
“天妒英才啊,没想到咸阳第一才子……竟然会走火入魔,哎,可惜啊,可惜。”
“李公子何等之人,若说修炼仙法走火入魔,就是此刻,在下也是不敢相信。”
“伯阳兄弟,一路走好啊。”
……
听到这里,他彻底明白了:这里是凡人界的丞相府,自己躺在棺材里!
因为恶战,元神严重受损,所以记忆消失。
仅剩的一缕残魂进入了这个已经死亡的李伯阳体内。
这么说我是重生了!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旋又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啊,重生到一个死人身上?那我岂不也跟着死了,不可能活生生地躺在这儿啊。若果真如此,真是诡异所思。
转而又想: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是李伯阳了。自己到底是谁,也许以后会慢慢想起来,实在不行,那只有回到天界,才能知晓了。当务之急先出了这个棺材才是。
一念至此,正要大喊之时,就听见吵杂之声大作。随后便是纷乱的脚步声。
只听有人高喊:“李府接旨。”
此人旋即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斯与其次子李伯阳暗中与异族结党谋反,大逆不道。命廷尉府捉拿李斯满门,若有反抗,杀无赦。钦此——”
此话一出,李府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刚才说话的女子喊道:“赵廷尉,冤枉啊。我家老爷是两朝老臣,对大秦帝国忠心耿耿,天地可表。犬子李伯阳才十七岁,舞象之年不谙世事,怎么可能结党谋反?冤枉啊,赵廷尉。”
赵廷尉不理会女子的话,淡淡地道:“不谙世事?不谙世事怎么会博得咸阳第一才子的美誉?李伯阳呐?哪个是李伯阳,快快站出来。”
女子忙道:“启禀赵廷尉,小儿伯阳今晨练功走火入魔,吐血身亡。您看,正在搭灵棚呢。”
赵廷尉道:“圣上口谕,李伯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夫人,快快开棺验尸!”
女子惊喊道:“万万不可啊,已经盖棺,焉能……”
同时还有几个声音传来:“不能打扰了二弟啊。”
“二弟……”
赵廷尉怒喝道:“尔等竟敢抗旨,廷尉军听令,全部给我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棺材里的他,听的真真切切:惊惶尖叫、凄厉哀鸣之声四起。
李伯阳的本体记忆也随之而来:父母对他几近溺爱,兄长和姐姐也对他爱护有加。此刻如同亲身感受。
刚刚就是母亲和大哥大姐在为自己喊冤求情。
顿时非常感动,更是义愤填膺。
暗忖:老子即用了你的身子,便是你了,当然要为你做一些事情。不就是开棺验尸吗?老子自己出来!
一念至此,爆喝一声,双拳猛地向上击出!
轰!轰!
两声轰响几近同时爆炸。
但见五寸余厚的楠木棺材盖,轰然飞上天空。在空中又发出炸裂之声,随后四分五裂,劈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
巨大的棺材盖顿时粉碎,大小木块四下飞落,漫天齑粉,随风飘散。
李府之人、前来吊唁之人、再加上两千官兵,共计三千余人,皆望向架在院中央的巨大棺材。
顿时个个呆若木鸡,竟忘记了躲避落下来的木块和齑粉。
一片死寂过后,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诈尸!”
“诈尸了啊……”
“是不是鬼啊?”
“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就是诈尸。”
“天啊……真是诈尸啊。”
……
两千廷尉军纷纷向后退,而吊唁之人在廷尉军进来之时,早已躲到了墙根。
众人望着从棺材中缓缓坐起来的少年。
好一张俊俏的脸啊!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李伯阳缓缓地坐起来,胸前一枚玉简滑落一旁。
李伯阳拾起,心想:这定是你心爱之物了,所以作了陪葬。那也就是老子的了,因为老子是李伯阳!
紧接着心念一动,低头看了看洁净无比的修长的双手,再次吃惊,大脑飞快地旋转:
这双手不是修炼外功的手,而体内竟没有真气,丹田更是混浊一片,神力从哪里来呢?这是为何?
还是先解决了眼下困局,再找时间好生揣摩这个李伯阳的本体。
想到此处,缓缓抬起头来,望了望这个陌生的地方,但见院子内人头攒动,三牲以及供品虽在眼前的香案上,但还没有摆放整齐。
鲜花、花篮等物也随处可见,长明灯还没有点燃。
显然是忙乱中忘记了,整个灵棚也没有搭建好。
于是轻叹一口气,站起身形,轻弹身上的齑粉,对着手扶腰间宝剑的赵廷尉淡淡地说道:“你若敢伤我李府一人,便如此棺。”
言罢,潇洒地抬腿,向左右各踢了一脚。两边的棺材板子立马飞了出去,在空中爆裂,向四周散落。
众人恐慌之余,皆纳闷,这名髙髻银钗,白袍玉带的美少年,如此风度翩翩,怎么会有这般强横的蛮力!堪比当朝的大将军啊。
要知道棺材用料可是近一尺后的楠木,非常坚硬。
赵廷尉闻听,又见少年举手投足间便击碎了棺材,心头一震,顿生恐惧,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
喝道:“你,你是何人?竟敢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