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旺闻声,潇洒地道:“待贫道取了李伯阳的人头,献于丞相。”
赵高闻听,手捻了一下鼠须,“嗯?”了一声,道:“难不成钱法师还念及李斯吗?”
钱旺忙稽首,道:“我大秦朝完全仰仗中车府令的运筹帷幄,才兵强马壮,国泰民安。如今李斯已死,大秦朝丞相之位非中车府令莫属。此乃众望所归之事,并非贫道一家之言。”
赵高听罢,得意地笑道:“呵呵,不可乱说,不可乱说啊。”
钱旺拍完马屁,旋即下了高台,迎向奔来的李伯阳。
李伯阳也恰好赶到,见一中年道士手提宝剑,拦在眼前,沉声道:“请法师让开。”
钱旺笑道:“你就是咸阳第一才子李伯阳?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文武双修,但在贫道眼中却是蝼蚁。乖乖自裁,尚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嘿嘿,必将你碎尸万段!”
李伯阳双目放光,喝道:“修士不得插手凡人界之事,你不怕受到惩罚?哼!好大的口气。老子今天不杀尔等誓不为人。”
李伯阳说的没错,修士不能插手凡人界的事情,插手后,会影响自然规律。自身修为也会受到影响,严重者,将遭到天谴。
修士修的就是心和命,所以没人会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损伤自身修为的事情。若是伸张正义,维护天下苍生,则另当别论。“苍天有眼”,此言不虚。
钱旺则摇头晃脑地解释道:“贫道是为国除害,是正义之举,自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反而会得到垂青,修为会突飞猛进的。”
旋即又道:“瞧你倒是有些骨气,就让你死个明白,贫道钱旺,是当朝国师更湫的外门弟子,修为第二境炁丹境初阶。以你第一境中阶与我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是束手就擒吧。”
钱旺说的没错,修真九境相邻两境之间的差距非常巨大,上一境完全碾压下一境。
李伯阳闻听,沉声喝道:“尔等助纣为虐,与赵高狼狈为奸,暴虐成性,还大言不惭是正义之举,不杀尔等难销心头之恨!”
说话的同时,宝剑寒光霍霍,直刺钱旺。
钱旺嘿嘿怪笑,抽出宝剑,玄芒爆闪,宛若黑蛇窜了上去。
但见两剑在空中相撞,火花四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两人同时暴喝一声“杀!”
“当!”
一声脆响,两柄宝剑断成数节,飞上天空。
钱旺纹丝未动,李伯阳却噔噔噔倒退十余步,才稳住身形。
钱旺虽然击退了李伯阳,但却被一个凡人击碎了宝剑,脸上自是挂不住。何况台上还有十余名高官观战,尤其自己刚刚在中车府令赵高面前夸下海口,必取李伯阳人头。
若是让赵高认为自己无能,以后可没法混了。
一念至此,便自找台阶,喝道:“贫道倒是小瞧了你,外功竟然已经登峰造极。来来来,让贫道告诉你,外功在内功面前,永远都是太仓稊米。”
言罢旋又向李伯阳冲去。
钱旺说的没错,在任何人眼里,李伯阳所展示的武功都是外功,没有丝毫灵力。
但这神力却是他的一缕残魂带来的,是他与生俱来的,而不是本体所有。本体只是记忆了很多武功心法,被他恰当地用上。
两者相融,相得益彰!李伯阳再次感到他和本体非常契合,仿佛就是一个人。
李伯阳倒退的同时,心中暗暗吃惊:第一境与第二境的差距真是迥隔霄壤啊。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
但却激起了李伯阳骨子里的那股狠劲,顿时战意滔天,气势熏天。目射凶光,狠狠地吐出一个字:“杀!”
也冲向钱旺。
两人同时对冲,同时挥拳,同时暴喝。
但见两人身影瞬间撞在一起,搅起巨大旋风,顿时飞沙走石,漫天拳影相撞:
“轰、轰、轰……”
四拳击出的声响如同擂响的战鼓,扣人心弦,震撼魂魄。
随即两人飞退,这一次钱旺退了五六步,龇牙咧嘴,双手不时地甩着,显然是双拳剧痛难忍。
李伯阳又退了十余步,强忍左胸剧痛,双手互按,指节爆出“嘎、嘎、嘎……”的脆响。旋即不等钱旺反应过来,急冲而上,喝道:“再来!”
钱旺此刻有点蒙圈,自己动用了灵气,却无法制服一个已经中毒了的、只有蛮力的小子,而且看对方好像并没有受伤,自己的双拳却是无比疼痛。
但李伯阳已经冲来,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当下提真气,运灵力,急忙挥拳迎了上去。
一震轰鸣之声过后,李伯阳倒退了十余步险些跌倒在地。而钱旺虽说双拳更加疼痛,但却纹丝未动。
钱旺龇牙咧嘴地甩着双拳,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外功和内功的区别,小子,受死吧。”
言罢挥拳而上。
若外功与内功同时修炼,外功进步神速,而内功则需要时间的积累,进步相对极为缓慢。
初级阶段,外功必胜过内功;中级阶段双方不分伯仲;而到了高级阶段外功必败!
况且外功的持久力远远赶不上内功的绵远流长。
而李伯阳此刻已临近第一境高阶,也就是即将达到外功的最高境界。若李伯阳本体内的灵气能纳入丹田,虽说没有形成真气,但也会起到不小的作用,最起码耐力会持久一些,则不会如此不堪。
反观钱旺,则是第二境炁丹境初阶,丹田已经可以化气凝元,产生真气,可以用灵力杀人。
钱旺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不能给李伯阳喘息之机了。
李伯阳更是知晓其中奥妙,岂能示弱。当下一咬牙,奋起神力,喊出的又是一个字:“杀!”
这一次没有拳影,双方只出了一拳!
钱旺的右拳准确地击在李伯阳的最薄弱之处:左胸的伤口上。
李伯阳的右拳则击在钱旺的左胸上。
两人同时发出闷哼。身子立马向后飞去。
自两人第一拳相击,至此的每一次碰撞,都简单粗暴,毫无取巧可言,皆生死一线间,可谓凶险至极。